止凡

    这个“五一”节，四天假期格外让人舒适，因为差不多算是“捡来的”。还记得全国两会后，总理会见中外记者，都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要走了，仍有记者在追问“五一”会不会放小长假。总理回答，会让相关部门马上研究。结果那么令人愉悦，很快就等来了放假通知。

    无论是记者追问“五一”会不会放小长假，还是随后“五一”放假通知正式下发，都是热搜榜上的热门话题，大家那么嗨，足见背后的民意关切之深。“五一”黄金周暌违逾十年，2008年开始就没了，但公众始终惦记着，总盼着能恢复。相关吁求，时常出现在公共舆论空间，抑或两会议题。

    一年之中，“五一”确是最适合出游的时节之一。日渐爱上旅游的国人，需要一个假期来举家出游，陪孩子出去四处走走，陪老人看看大好河山。但苦于没有法定假期，一家人很难凑齐共同时间，安排一场稍远的旅行。曾经享受过的“五一”黄金周的美好，因而愈发令人怀念。

    法定长假，很像人造旅游节，它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强制性，普适几乎所有人群。所有人的假期，是共同的。很多人说黄金周不好，但因为假期共同，可以全家出游的好处，显然是被忽略了。毕竟，相比能够出去旅行，跟谁一起旅行，才是更重要的。

    带薪休假看上去要比黄金周更好，可惜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对日常“996”（从早上9点工作到晚上9点，一周工作6天）的人来说，那只是白日梦。带薪休假需要劳动者直接跟老板谈，批不批的权力在老板手里；法定长假是政府直接跟老板谈，老板不想放也得放。一个是私法语境，一个是公法语境。

    很多人说带薪休假很自由，黄金周则是强迫的集中出行。其实，黄金周你一样自由。放不放假固然是法规说了算，休不休假或者怎样休假，全是自己说了算。放假了，你一样可以选择继续工作，或者宅在家里睡大觉，哪儿也不去凑热闹。

    自由总是相对的，弊利也是相对的。黄金周所要保障的，是普通劳动者的休假权，具体到个人，当然不必受黄金周约束。有没有休假和怎样休假更好，本就是两个层面的话题。拿后者批判前者，其实混淆了问题的实质。

    长假有现实的需求，哪怕它有一万种不好，有总比没有要好。不喜欢长假的人，可以个人“微调”，但不能因此要求剥夺他人拥有长假的权利。黄金周不能算最好的选择，具体到现实境况，却是最不坏的。它让长假供给成为可预期的确定性拥有，并且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