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墨            

    西方的骑士精神早已成了一个文化传说。我们如今只能通过电视、电影、小说等文艺作品半有依据、半凭臆造地想象曾经的“骑士世界”。那些健壮英俊的青年，剑法精绝，气概不凡，尊重女性，维护正义，为了荣誉和尊严，血战沙场，单挑敌手。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传奇，哪怕在骑士阶层消逝许久之后，这一富有男性魅力的精神依然流传至今。

    《图说骑士世界》一书从骑士阶层的诞生一直介绍到它的消亡。一般认为：骑士诞生于11至12世纪，骑士的前身是古罗马士兵。到了十字军东征时代，为了收复被占领的耶路撒冷城，教皇乌尔班二世号召人们进行“献给上帝的战争”，很多年轻人将十字军徽章别在了肩上，从军入伍。由于战功能换来丰厚奖赏，生活艰难的平民们也加入进来……这样，骑士人数迅速增长，骑士阶层逐渐形成。当然，不打仗的时候，骑士们也会进行马上比武、狩猎等娱乐活动。“马上比武”具有模拟战争的性质，同时也是骑士们展示新武器、新技术的绝佳机会。若某位骑士在比武中胜出，便可一战成名。

    其实“骑士”一词，开始是个军事概念，主要指重装骑兵。后来随着社会阶层分化，转变为介于贵族和自由农民之间的独特阶层。在中世纪的全盛时期，骑士们必须臣服于城主或豪族。当然，那些希望从自由民晋升为骑士阶层的年轻人，也可以先凑点钱，配备一套包括头盔、铠甲、马匹在内的装备，然后外出寻找建立战功的机会。大仲马的《三剑客》一开篇，年轻的达达尼昂就曾因装备简陋而遭人嘲笑，那时他还名不见经传，四处游荡的目的就是想找到一个值得为之效忠的权贵。而权贵们则通过举行“册封骑士仪式”或“臣从仪式”，表示愿意收你作为扈从。准骑士们很乐于接受此种册封，它能彰显自己未来身份的正规性和庄严性。骑士们还有属于自己的团体，比如最早的“圣约翰骑士团”（即“医生骑士团”）。还有“圣殿骑士团”，它在几年前曾因美国作家丹·布朗的小说《达芬奇密码》而重回大众视野。它由修道会发展而来，最大的特点是依靠“银行业务”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就是因为太富有了，招致法国国王的觊觎，终被“团灭”。另外的条顿骑士团转变为纯公益性质的修士会后，尚有流风余韵存世。

    再说回“骑士精神”。历史记载，查理曼大帝统治时期，骑士精神传统中的八大美德已显雏形：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但骑士精神并非一成不变，它是在历史进程中不断积累沉淀而形成的。比如骑士得慷慨大度，这是因为在世人看来，出手阔绰也是一个优秀男子必备的品质。对女士的谦恭、体贴以及愿意主动效劳同样是“骑士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有意思的是，后来连恋爱元素也被加到骑士精神中来了。亚瑟王手下一众的“圆桌骑士”中，为什么最受赞誉的是兰斯洛特？因为他不仅具备一个骑士应该具备的诸多美德，还和桂妮维娅皇后保持有高贵的柏拉图式爱情。对！大众就是喜欢这种骑士、贵妇之间欲说还休的浪漫。

    在我看来，骑士精神极具理想色彩。试想，这种精神是在没有监督机制的情况下，凭借内心荣誉感所进行的自我约束，它的背后就是自省力量和理想主义。骑士精神中的那些美好品德尽管为大众所向往，可常人因为人性的种种弱点而难以恪守，所以就像卡尔维诺在《不存在的骑士》中写的——风雅高迈的骑士精神早就被现实中的凡俗伦理疯狂吞噬……而这本《图说骑士世界》，多少可被看成是对那种古典精神的呼唤，或者说是隔空缅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