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岚            

    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作品《北上》讲述了与京杭大运河相关的几个家族之间的一段历史故事。故事从1900年开始直到2014年结束，从一个意大利籍男子寻找他的弟弟开始。

    意大利人小波罗，原名保罗·迪马克，一开始他只有一个“运河”的线索，因此他召集了包括翻译、船员、脚夫、保镖等在内的一批中国人，沿运河北上，以考察水利的名义，秘密寻亲。历史的尘埃渐渐覆盖这一段历史，百年后的一些普通人却因运河的联系又凑到一起，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历史已做了最好的安排。

    阅读小说的过程犹如一个猜谜的过程。作者徐则臣在本书结构上用了两条线分别进行描述：一条线是1901年小波罗带着翻译谢平遥以及船员、伙计等一群人，沿着运河北上；另一条线是21世纪谢望和、胡念之等人用考古等形式试图还原100多年前在运河上发生的这段历史。作者在小波罗这条线上设下一个个线索，埋伏下一部故事的楔子，然后在谢望和等人挖掘历史谜团时，这些线索一个个展现出来。如罗盘、相机、记满意大利文的记事本等物，这些线索很容易被当年事件的后人认出来，而这些后人又因为共同的“运河”因素而结缘，最后聚集到一个叫“小博物馆”的民宿客栈里。

    小波罗沿运河北上的行踪大致如下：在杭州带上挑夫邵常来；在苏州租下一条船，夏老大带了一大一小两徒弟随船；翻译谢平遥在无锡上船；过常州到镇江时，遇到不友好的短袖粗布汗衫客，具有高度敏感性的夏老大意识到对方是拳民后，立即离开镇江驶向扬州，但在邵伯闸仍被汗衫客挑衅；在高邮，小波罗等三人被害怕战争的夏老大弃下。作为补偿，夏老大将烟斗留下；小波罗清点物品时发现他的记事本被小徒弟周义彦拿走；然后重新租下陈改鱼一家四口的船，一船七人在清水浦遭遇拳民；小波罗与谢平遥被拳民孙过程及所带来的义和团人员劫持，因谢有恩于孙过程之兄而逃过一劫。孙兄遇难，孙过程作为小波罗保镖随船北上；到济宁，小波罗遇劫受伤，拐杖落入运河中；船到通州时，伤口感染的小波罗病死。死前分钱给各人，并将罗盘给了邵常来，相机给了孙过程，烟斗给了陈改鱼，陈改鱼的双生子大陈小陈拿到了手枪，而关于运河的水利资料等全给了谢平遥。然而，自称水利专家的小波罗在运河上晃荡的真实目的却是寻找1900年随八国联军来侵华的弟弟马福德。

    除两条线外，作者还用第一人称的口吻补叙了小波罗的弟弟马福德的故事。马福德是意大利人费德尔·迪马克的中文名，他出于对神秘中国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随军队来到中国。他的人性闪光点在于中途停止了打杀，借小腿骨折的机会偷偷离开了军队，来到风起淀寻找他心爱的中国姑娘秦如玉。他们在困顿中成亲，秦如玉父亲制作的《龙王行雨图》雕版也成了他们家族的传家宝。意大利人费德尔成了很中国化的马福德，最后因日本人打死了秦如玉，马福德以一杆30多年前的意大利枪为妻子报仇。至死未回家乡的马福德给孙女起名“马思意”，而马思意给儿子起名“胡念之”。

    整部小说用了双线叙事，看起来是打乱了原本的故事走向，重新进行了时空分配。要看清小说在讲什么，必须时刻进入“探案”状态，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本书吸引我的另一个原因是作者将爱情描写得很唯美。马福德对秦如玉的爱至死不渝，他与秦如玉语言不通，凭着生硬的几个汉语词汇，硬是找了过去，捋不直舌头的他用五个字“如玉，我来了”，到底将如玉给“捋直”了，而结结巴巴的“我欢喜你”就是他对爱情最中国化的表达了。另一场爱情发生在寻找运河故事的谢望和与孙宴临之间，他们的故事，作者描述得比较含蓄。

    看到最后发现，就像文中的“水利专家”小波罗不是真正的水利专家，这本写运河的书其实也没有真正书写运河，作者不过是将“运河”当作一个道具，演了一场声东击西的戏罢了。当然戏里戏外的精彩，足以吸引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