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体霓            

    10月20日，离“霜降”这一节气还有几天，翻日历本，知过了这一节气，将迎来“立冬”了。天气仍暖，到家附近的古美艺术中心去。底层是一展厅，时有书法篆刻作品展览，二楼为大众书局，洋溢着咖啡香气。浏览书架，购书数册，其中这本《花开未觉岁月深》，尤感可藏久读。

    书名之下一行小字：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花信风。这就让人觉着平常的日子里，时时有一种美丽的相约。裱布装帧，书口染以红枫之色，翻开内页，照古装书印制，繁体字，若旧籍，暗黄似秋叶。四周空白，两边为历代诗词曲赋。

    本书由丁鹏勃、任彤撰文。书中绘画者为日本近代画家巨势小石，每一候有每一候的花开，他记录了信风吹来花开最美的时刻。这些画极为精致，或华贵艳丽，或飘逸静穆，给阅读与欣赏带来满心欢喜。

    不过，我将此书放在枕边，不急于翻读，而待慢慢细品。每一个节气里有“三候”，就按着某个节气的到来，分三次赏读。就从霜降说起吧。首先将节气中候物变化诸端一一引经据典，以窥大致面目。然后是“霜降三候”，依次为“芙蓉临汀”“雁红如醉”“芦白似醒”。光看这文字就觉得颇有风致。看最末一节：“幼而名葭，长而字芦，老而号苇。其将枯也，飞霜夜扑，江潭千顷，一白如雪，想灵均之独醒。”另注：“霜降三候，蛰虫成俯。俯，蛰伏也。”接着看芦苇的常识，言简意赅。还有“功效”一段，读之亦佳：“根入药，有利尿、解毒、镇呕等功效。茎秆可造纸，还是优良的牧草。”左首空白处有唐代王贞白写的名为《芦苇》的诗，开头几句是：“高士想江湖，湖闲庭植芦。清风时有至，绿竹兴何殊。”右边为宋代顾逢的《月夜泛舟》诗，此录两句：“晴湖浮素莲，芦苇冷秋霜。”诗与生活相伴，时光真美好。

    从古至今，二十四节气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与生产活动中发挥着重要而鲜活的作用。在传统的农耕时代，不仅各项重要的农业生产活动的安排离不开节气知识，日常的衣食住行和一般的社会生活也会受到节气系统的约束。以我浅见，平时我们所说的“把节”就是指勤快，这或许与根据节气把握农时相关吧。因我家从前住乡间，常听邻居去田头时说这句话。“花木观时令，鸟鸣报农时。”古人从自然现象中捕捉农耕的指令，以获得丰收的回馈。深感二十四节气是我们永久的宝藏。

    刚刚过去的是“小雪”节气，花信风真是讨口彩，叫作“吉祥无数”。文曰：“根如石菖蒲，叶如韭，花小瓣厚，外紫内白。一茎十余萼，人言，此草著花，家有吉祥。然栽培得宜，抽茎无数，未必皆寥寥也。”全草可入药，味苦，性平，具有润肺止咳、固肾、接骨等功效。我在宁波潘火桥的家，是顶楼，有前后晒台，北望可见甬城新貌。晒台上种了几盆吉祥草，四季常青，十分茂盛。穗状花序，花内白外紫红色，芳香怡人，8月至9月间开放。浆果鲜红色，不脱落。花和叶兼赏。

    “大雪”的花信风名为“水仙银台”，文亦凝练：“素葩承黄，故称金盏银台。近年舶载者，有中外俱白，有中外俱黄。其重叶者，即玉玲珑也。”这也是家中盆栽的佳选。

    值得一提的是，书后有24幅花卉黑白初稿，供读者涂色，它们是从各节气中挑选出来的。心有所想之时，便可执笔。从此节气有花相伴，感受光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