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波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的作者塔拉·韦斯特弗是美国的80后，17岁前从未上过学，通过自学考取大学，2008年获文学学士学位，随后获得盖茨剑桥奖学金，2014年获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2018年，本书出版上市第一周，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累计80周高居排行榜第一，塔拉·韦斯特弗因此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

    塔拉·韦斯特弗的原生家庭非常奇葩，父亲定下了一些很另类的家规：孩子不可在医院出生，不可办出生证明，应在家中由助产士接生；孩子不可上学，生病受伤不可就医；男孩应接替父亲的工作，开挂车，做焊接，拆废料；女孩应接替母亲的工作，承担全部家务，生儿育女……这些家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里居然还有如此固执保守的家庭。后来，塔拉·韦斯特弗的七个兄弟姐妹中有三个逃离原生家庭，最终获得博士学位，另外四个屈从家庭，连高中文化程度都未达到。比尔·盖茨将此书列为年度首推之书，他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故事，真正鼓舞人心。在阅读塔拉极端的童年故事时，我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生活。”

    塔拉的童年由垃圾场的废铜烂铁铸成，她7岁时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家庭与众不同，“人家的孩子都去上学，我们不去上学。”父亲的态度是：“我把孩子送到山下那所学校，和把他们交给魔鬼有什么两样？”童年时代，塔拉信奉父母教导的“真理”，在别的孩子上学读书、同伙伴玩耍的时候，她满身污垢，在父亲的废料场里干活，或是在厨房里煮桃子、制罐头，将植物萃取过滤成酊剂。这期间，她还常常遭受来自父亲和哥哥的非人折磨：有一次，父亲将塔拉和一堆金属废料一起装上挂车再倾倒而下，还曾无情地把她推向轧钢的“大剪刀”。塔拉想脱掉脏兮兮的肥大男士衬衫和牛仔裤，穿上女款服装，哥哥认为这是堕落的象征，一次次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塞进马桶……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塔拉有了自己的思考，她开始怀疑父母的教条。在她眼里，“家”是危险和疯狂的代名词，而不是保护她的避风港。于是，塔拉想逃离原生家庭。她自学能力很强，只要干完手中的活儿，就研究家里仅有的几本经书，由此学会了阅读和写作，再通过自学，考上了大学。进入大学后，她的视野开阔了，大学里全新的知识颠覆了父亲病态的教诲。有一天，她在书里看到一个新奇的名词：躁郁症。书中描述的症状与她父亲以及一个哥哥的行为表现非常相近。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次次返回故乡，试图与家人和解，但最终没有结果。塔拉一度精神失常，后来通过心理医生的帮助以及自我调理，恢复了健康。

    百度百科对“躁郁症”的解释是：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类疾病。塔拉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躁郁症患者，脾气暴躁古怪又自相矛盾。塔拉获得了盖茨奖学金，要去英国剑桥大学上学，父亲很担忧，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世界末日来了，无法驱车接大洋彼岸的女儿回家”；当塔拉带走全部的日记，暗示再也不想回家时，父亲给了她一个僵硬的拥抱，说：“我爱你，你知道吗？”

    父母以笨拙的方式爱孩子，从不考虑孩子是否能接受，更不考虑这种方式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伤害。为人子女，无法抱怨，无处控诉。离开，是塔拉最终选择的爱家人的唯一方式。她说：“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仍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每天都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虽然记录的是一个极端的家庭故事，但是每一个读者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作为父母，当代际矛盾出现时，能否从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做出决定？而为人子女，能否原谅父母的不完美，努力学习，积极进取，去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