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海

    “以政府换届、领导人员更替等理由违约毁约侵犯合法权益的，要承担法律和经济责任。因国家利益、公共利益或者其他法定事由需要改变政府承诺和合同约定的，对企业和投资人因此而受到的财产损失依法予以补偿。”最高人民法院10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发布关于审理行政协议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12月11日《北京日报》）。

    按照最高法行政审判庭相关人士的说法，以政府换届、领导更替为由毁约要担责，这一司法解释着眼于加强政府诚信建设，确保行政机关按照行政协议约定，严格兑现向社会及行政相对人依法作出的政策承诺，认真履行在招商引资、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等活动中与投资主体依法签订的各类合同，以切实保障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在行政协议案件中的合法权益。实际上，早该作出如此的明确要求了。

    长期以来，在政府换届、领导更替之后，“新官不理旧账”在一些地方较为盛行，新一届政府及其领导不承认上一届政府和领导对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作出的政策承诺，不履行在招商引资、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中所签订的合同，不偿还对各类市场主体所欠的旧债务等。这不仅直接损害了民众的利益，挫伤了投资者的投资积极性，损害了政府公信力，还容易激化社会矛盾、引发社会冲突。

    这些年，以“换届”为由毁约而引发的“民告官”案件并不鲜见，在一些地方甚至有增多趋势。这一方面表明法治在进步，民众的法治意识在增强，民众的维权方式在往理性方向转变，同时也表明“民告官”不再立案难、审理难、执行难；另一方面，也折射出部分地方基层政府朝令夕改，不履行合同、不偿还债务等做法并未得到彻底纠偏，必须进一步强化司法在行政协议案件中的作用。

    如果人民法院真能突破地方行政干预，突破地方利益羁绊，独立公正地行使审判权，让以政府换届、领导人员更替等理由违约毁约的行政机关承担法律和经济责任，不仅能化解矛盾、维护稳定，保障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还能监督、倒逼各级地方政府诚实守信，不断提高自身的依法行政水平，以政府诚信引导社会诚信。当然，这也是对营商环境的间接优化，能推动地方经济发展。

    以“换届”为由毁约要担责，不仅考验法院的公平与正义，还考验责任倒查追究机制的有无。政贵有恒，地方基层政府违约失信，看似政府行为，很多时候往往是决策人头脑发热，或“官本位”思想浓厚而任性用权。因此，在因换届毁约的行政协议案件中，应明确承担法律和经济责任的，到底是行政机关还是相关领导？若是单位担责，还得建立责任倒查机制，追责到相关人员头上，这样才会有切实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