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艺林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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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0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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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为何又“热”起来了

    清 宸            

    我对“绘本”的印象,最早还停留于儿时在小人书摊上租看连环画的记忆中。那时没有“绘本”一说,有的是用线条和色彩构成的“小人书”——这类书籍的主要受众是孩子,翻开来,里面一帧一帧的,都是小小的尺幅。书虽小,却凝聚着中华文化的精魂。那时正值中国连环画创作的黄金时期,佳作无数。我就是通过这类书,粗粗认识了《水浒传》《西游记》《春秋列国》《太平天国》等故事里的人物。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初所看的那些“小人书”的创作者,一个个均是业内大家:擅长绘制“刀马人”题材的苏映西,风格婉约、笔触瑞丽的古典工笔圣手王叔晖,还有一位名叫徐余兴的宁波籍画家,笔端多有飒爽气势,线条亦是抑扬有度。

    一般而言,用简明画图来诠释易懂情节的作品,只有孩子会喜欢。但当下,越来越多的成年人也加入阅读绘本的行列当中。我起先以为那些低幼的内容对成人来说,太过浅显。后来察觉,绘本对于广大读者的文化吸引其实与时代的变化有着紧密联系——你以为是那些绘本变了,其实是我们自己变了。我们变得更加需要一种简单明快的东西来纾解内心很多以前没有过的欲说还休的情绪。

    就笔者所见,市面上较受欢迎的绘本主要有以下几类:

    首先是解压类。譬如世界上第一本绘本——诞生于1902年的《彼得兔》,它原本属于从儿童视角出发的童话作品。然而换成成人角度来欣赏的话,就是相当不错的解压读物。这类绘本往往画面精美,色彩丰富,以一种天真纯洁的拟人化眼光,来看待世间万物,所以极能勾起成年读者的美好回忆。我们在浏览这些绘本时,会不知不觉想起自己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童年,获得平常在繁忙紧张工作中难以领略的畅快。这类绘本即便添加了些辅助文字,其原本所具有的文学定义或社会定义,此刻也早已被画幅“喧宾夺主”了。读者更多感受到的是色彩、造型和线条等直观表达的媒介。要补充一句的是:现在不少优秀的绘本,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颇能激发读者的想象。“解压类”作品中特有一类名曰“涂色绘本”。代表作为英国著名插画家乔汉娜·贝斯福创作的《秘密花园》。该书由黑白镂空的画面构成,风格唯美,图像精巧,可供读者涂色,曾是风靡全球的现象级绘本。

    第二类,寓教于乐型的幽默绘本。比如最近我们可在当当、京东等电商媒体畅销书排行榜上看到的《半小时漫画中国史》《半小时漫画世界史》等书籍。这是一类兼具知识性、趣味性、娱乐性的新型绘本,画面不见得有多么美观,但独树一帜之处在于,作者将夸张的漫画和搞笑段子结合起来,并对中华五千年历史做出线条性、框架性的讲述,让读者得以了解文明的兴盛衰亡,政治的波谲云诡,人性的千姿百态……尽管这类绘本在内容上失之粗疏,但闲暇时候稍作翻阅,倒也令人欣然。因为它们大大地降低了学习成本和脑力付出,能给读者带来轻松愉悦之感,所以近年来大受欢迎。

    第三类就是在创作之初,已将目标读者设定为成年人的绘本。像台湾画家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地下铁》……讲述城市男女的日常生活,情怀淡雅,意绪绵长,通过画图传达出都市人内心纯净而迷茫的诉求。日本绘本作家高木直子的《一个人住5年》《一个人上东京》等也是如此。由于画幅描摹了生活罅隙中存在的各种细腻的小孤独、小感动,所以很能引起那些在外租房、过着早九晚五生活者的共鸣。台湾漫画家蔡志忠的《禅说》系列,则是通过“小画图”凸显“大智慧”,将一个个平时你只有在《五灯会元》那样正统的书中才能看到的禅宗故事讲得透彻深邃,余味悠长。

    绘本作品在当下的流行,是读者多元文化选择的一种现实反映。社会压力日益增大的今天,这些画面美丽、色彩缤纷、内容单纯、情感丰富的绘本确实不仅为孩子们展示了一个天真烂漫、充满了梦幻色彩的神奇世界,也为成年人开启了一扇能暂时纾解情绪、放松心情的大门。翻看绘本的我们,仿佛是主动将这个世界上复杂的一切化繁为简了。英国诗人弥尔顿曾说过:“学会以简单的方式生活,不要让复杂破坏了生活的甜美。”绘本所把握的恰恰就在于“简单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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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