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行走基层·乡村发现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20年04月15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拓展市场 苦练内功

水煮笋加工, 如何唤回产业“第二春”?

向加工厂投售春笋,是山区笋农重要的经济来源。(余建文 摄)

工人正对水煮笋高温消毒封盖。(余建文 摄)

中斌紧固件制造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包装产品。(陈巍 何峰 摄)

    

    

    

    记者 余建文 通讯员 毛龙飞 徐华良

    

    春回大地。3月中下旬起,伴随着沥沥细雨与和煦的春风,一株株“黄泥拱”在竹林里破土而出,竹乡又迎来一年的收获季。

    宁波竹林资源丰富,鲜嫩优质、数量庞大的毛笋供给,造就了水煮笋加工这一特色产业,这也是竹乡农户卖笋挣钱的主要渠道。但近年来,水煮笋加工产业日趋萎缩,维持正常生产的企业越来越少,这已成为山区发展林业经济中一个亟待破解的难题。

    小小的水煮笋,一头连着市场,一头连着农户的“钱袋子”。今年,受疫情影响,加上国外市场需求下降,我市水煮笋加工行业面临更为严峻的压力。困难面前,企业如何克难求存,开辟新市场?政府部门怎样精准帮扶,协力渡难关?最近,笔者走进奉化、余姚等地的水煮笋加工企业,了解企业战“疫”和生产状况,与行业管理部门相关人员共同探讨水煮笋产业的“脱困”之路。

    

    水煮笋加工生存艰难,竹林面临“荒败”窘境

    

    

    尽管水煮笋加工生产热火朝天,但难掩行业整体低迷、举步维艰的状态。

    王明亚说,奉化区高峰时曾有30家水煮笋加工企业,从2006年起逐步萎缩,目前仅剩6家。而全宁波的水煮笋加工企业已不到10家。

    水煮笋加工行业的“没落”,有多重原因:一是市场单一,90%出口日本;二是受福建、江西等外省同行的“挤压”,竞争日趋激烈;三是近年来用工成本不断增加,企业负担越来越重。奉化区水煮笋协会会长胡建平说,目前,水煮笋还是原料初级加工模式,新产品开发不足,加之对日本市场过于依赖,成为产业发展最大的瓶颈,“企业普遍规模小,融资能力弱,加上近年来环保要求的提高,很多厂家就没办法撑下去。”

    郑竹玲告诉笔者,农业加工企业希望政府帮忙减负。三年前,企业投资1000多万元用于环保治污和技术提升,实施“机器换人”,员工减到160余人。经过大手笔投入,劳动效率提升了,企业利润却没见增加,反而亏钱,“再持续下去,大家都没信心了。”

    宁波每年出产竹笋17万余吨,70%要通过水煮笋企业“消化”。如果产业链顶端的加工企业难以为继,直接影响到广大山区农户的生计。

    上周末,笔者来到溪口、萧王庙等地采访,很多村里设置了毛笋收购点。溪口小溪岙村收购点的江师傅从事该行当10余年了,正为收笋而发愁。“这几年,毛笋收购价一直很低,今年只有每公斤1.2元”,江师傅坦言,农民辛劳一天,把200公斤笋抬下山,也就200来元,还不如做小工划算,竹山也谈不上有收益。“挖笋、运笋是体力活,农村里壮劳力越来越少,恐怕再过几年没人干了。”

    加工企业处境艰难,没办法提高收购价。但笋价低,就没人上山挖笋、护理竹林,山林荒败情况将日趋严重,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市农业农村局竹产业专家陆志敏说,毛竹的生命周期一般在10年左右,只有及时清理老鞭,竹子才会长得好。“竹笋加工行业不景气,农户卖笋难,不仅影响生产积极性,对毛竹资源的健康发展也影响极大。”陆志敏对笔者说,挖笋的人少了,竹鞭生长不好,长出的竹子就越来越小,大风一吹容易倒掉。这几年,位置偏远些的竹林因无人打理,已出现大批倒掉的情况,甚至荒败变成灌木,情况不容乐观。

    

    

    企业四处“招兵”,边防控疫情边加紧收购、生产

    

    

    上周,笔者来到奉化尚田街道印家坑村,村口的宁波诚吉食品公司是奉化最大的水煮笋加工企业。加工车间里一派忙碌景象:成吨的鲜笋倒入大池煮熟,上百个工人在工位上忙着剥笋、修形、分块……

    水煮笋加工完全靠人工,看似简单,实则“粗中有细”。煮熟的鲜笋按大小切块,放入罐子,经过高温杀菌后密封包装。其中,修形要保留尖尖的嫩头,保证品相完好,笋的切割分装根据部位老嫩、大小分成10多个等级。

    印家坑村党支部书记印彭耀是工厂现场负责人,他告诉笔者,企业今年计划生产3500吨水煮笋,收购鲜笋约8000吨,除了本地的笋,鄞州、海曙等地的笋农也来投售。目前,工厂每天要收购鲜笋150吨至200吨。

    水煮笋的加工季节性强,今年受疫情影响,人手不足一时成了大问题。印彭耀说,3月中旬,眼看毛笋要开始收购,可工人还在外地,急得不得了,“我们通过人力资源机构,紧急用包车的方式,把工人从江西、河南、湖南、福建等地接过来。”工厂于3月21日开工生产,目前280余名工人中95%来自外省。“不仅包车花了一大笔钱,人工钱也涨了。”印彭耀说,男工的工资每天220元,女工每天160元,较去年涨了15%。

    奉化有26万亩毛竹山,也是宁波水煮笋加工企业最集中的区域,产量占到全市的70%。奉化区农业农村局乡村产业与经济发展指导科负责人王明亚介绍,奉化全区有6家水煮笋与速冻毛笋企业,今年投入生产的有5家,这几年一直维持着年产约70万罐的产量。

    位于松岙的一成食品公司去年生产了16万罐水煮笋,现在仓库里还有不少存货。尽管如此,公司还是从江西招来250名工人,加班加点组织生产,每天消化本地鲜笋15万公斤以上,今年计划加工水煮笋10万罐。

    前两天,位于余姚鹿亭乡的宁波一洲食品厂刚刚结束今春的加工季。“一洲食品”的水煮笋产量占全市的20%左右,厂长郑竹玲说,受市场影响,原本今年计划只做五六万罐,但为了解决农民卖笋难,最后工厂还是做了18万罐,消化了3000多吨毛笋,“我们是农业龙头企业,得承担社会责任。工厂敞开门收购,农民的毛笋才有‘出路’。”

    

    政企携手辟新路,产品升级破困局

    

    

    水煮笋加工业,别看产值不大,作用可不一般。印彭耀很清楚企业承担的使命:一家工厂,不仅关系着万千农户的生计,还有身后这一片片竹林的健康成长,“加工厂要是都关了,竹乡的‘根脉’就很难维系了。”

    政府部门、专家也看到了加工企业面临的困境和行业“痛点”。去年开始,奉化区对水煮笋加工企业的毛笋收购予以补贴。王明亚说,今年区财政又批了50万元,对企业收购本地毛笋予以2%补助,最高每家不超过10万元。加工水煮笋的市级农业龙头企业,可享受贷款贴息优惠政策。前段时间,区农业农村局组织人员深入农业企业,帮助企业解决招工、融资等实际困难。

    加工企业要渡过难关,扭转“不死不活”的局面,除了政府予以帮扶,关键在于自身如何过“市场关”。胡建平表示,宁波有全国最好的春笋资源,未来国内市场特别是北方地区潜力很大,如果改变产品结构,实现从原料粗加工向精加工转变,拓宽渠道,一定能打开一片新天地。

    新品开发,补链强链已成共识。陆志敏说,当下,水煮笋加工生产每年仅40来天,做一个月停11个月,场地、设备长期闲置。“除了大罐水煮笋,笋丁、笋丝等能不能加工?既能把场地用起来,产品附加值也能提升”。像山区的农家,家家晒毛笋干,但自然光晒出的笋干颜色泛黄,还易被虫蛀,如果企业生产,用电烘箱烘烤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估算过,一个合作社用电烘箱每年烘1万公斤笋干问题不大,就能解决20万公斤毛笋的出路,”陆志敏说,每公斤笋干售价50元,利润不错,如果每个竹笋产区能发展一批这样的合作社,既能帮农户卖笋,又能增收。今年,溪口的“雷笋大王”虞如坤就在自己加工厂里制作笋干菜,把生产季延长,还准备试验用水煮毛笋做油焖笋。

    水煮笋加工企业也在动脑筋,争取“多条腿”走路。“一洲食品”与国内大的食品企业合作,把水煮笋切条切丁,用在水饺、包子等速冻食品上。目前,“一洲食品”生产的水煮笋60%出口,40%在国内市场销售。而位于奉化区的宁波市大埠冷冻食品有限公司另辟蹊径,生产速冻毛笋,产品远销欧美和澳大利亚。去年公司生产的1300多吨速冻毛笋全部销完。去年底,该公司又与客户签订了2000吨速冻毛笋销售订单,比上年增加700吨。公司董事长傅大方说,“办法总比困难多。求新求变,企业才有发展,也能为山乡发展贡献更多力量。”

    

    

    镇海紧固件产业化危为机加快“突围”

    

    

    

    

    记 者 何峰

    通讯员 陈巍 顾闻     

    

    进入4月,宁波中斌紧固件制造有限公司的车间里非常忙碌,工人在生产线上为国内企业加工刚研发出来的产品。“所幸我们‘调头快’,及时开拓国内市场,公司的发展不至于陷入停顿。” 企业负责人孙斌说,公司业务原本以欧美市场为主,受疫情影响,产品的主要外销国美国、英国的企业停工,使得国外业务货也不能发,订单也不能生产。

    “欧美国家企业的复工时间遥遥无期,客户发来邮件告知60天后再做决定。”孙斌告诉笔者。为应对市场的急剧变化,中斌紧固件从今年2月便开始了转型之路。他们迅速将销售重心转向国内市场,针对国内客户需求进行研发,成功取得了一批大型国企的订单。4月10日,笔者在企业包装车间看到,工人将刚刚下线的螺栓产品打包,准备发往中国中车集团。“我们和中车集团签订了6000万元的框架采购协议。”孙斌说。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企业海外订单被取消或延期。镇海区以出口为主的紧固件企业,积极转变思路,发力内销,在销售、运营等方面不断创新,把市场震荡期转变为练好内功的机遇期。

    “从毛利上来说,新增的国内市场毛利润更高。”孙斌说,国外业务由于有批发商负责分销,企业利润率受到限制。而国内业务直接企企对接,同样的原材料和工艺,利润率是国外业务的数倍。因此,一季度企业整体效益不降反增。

    金鼎紧固件是镇海区最大的紧固件企业,该企业计划从4月15日开始,利用订单不饱和的档期兴建智能化仓储系统。“我们将投入5000万元进行改造,改造完成后的仓储设施将全部由计算机和机器人控制。”金鼎紧固件党支部书记嵇奇鸣说。

    镇海区是全国知名的紧固件生产和出口基地,在国际国内市场中占有重要地位,尤以九龙湖镇的紧固件企业为最多。“一部分紧固件企业正在积极拓展国内的业务,一部分则按照镇海区紧固件产业提升发展方案进行内部改造。”在九龙湖镇镇政府发展服务办主任姚国华看来,面对不确定性增加的市场,抢抓市场格局重塑和提质增效的机遇,关系到紧固件行业的长远发展,“这次疫情会对企业造成交货延缓、现金流不稳定等问题,但挺过短期的震荡,镇海紧固件产业的长期发展还是充满前景。”

    “我们也在积极跟银行对接,为企业解决资金方面的缺口,同时为企业拓展国内市场牵线搭桥。”姚国华表示,市场严寒之下,相关部门正加大信用贷款、智能化改造等方面的扶持力度,帮助紧固件企业练好内功、提升竞争力。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