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越剧艺术专场演出现场（鄞州越剧团 供图）

    陈也喆

    “秋风又到海棠时，花开别样姿。摇曳晚风带雨来，默语人欲痴。姹紫嫣红一生事，娇美共心知……”

    疫情期间的戏曲院团，经历了最艰难的时刻，基层剧团尤甚。终于在金秋时节，摇曳着带雨的晚风，迎来了丰硕的收获，花开别样姿。

    由鄞州越剧团倾力打造的“娇美莫问在何时”——陈尔越剧艺术专场日前在天然舞台亮相。专场特邀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有“巾生魁首”之誉的汪世瑜为艺术总监，并由汪世瑜弟子、国家一级演员、原浙江越剧团团长陶铁斧担纲专场导演。

    陈尔是鄞州越剧团当家小生。开场前，陈尔的唱腔集锦，循环往复地播放着，嘹亮淳美，遏云绕梁，带着寻座的观众，走进越剧的爱恨嗔痴。

    甫一开场，青烟缭绕，月色如霜，悠远古朴的音乐声里，大幕徐徐拉开。

    这次专场既有经典底蕴的润泽，也有新古典时尚的创新，具有极强的艺术观赏性和极高的文学品格。采用篇章式诗画结构，满台花影，水袖翻飞，文字诗意，写意展现范派小生陈尔二十年的艺术生涯。

    专场的舞台熔铸了传统古典与年轻时尚，三个舞台同时展现：一是剧场的自然舞台；二是回归传统的勾栏式舞台；三是《戏考》书本里的小舞台。陈尔的艺术人生与四出折子戏，无缝衔接在三个舞台中，舞台时空灵动邈远，如梦似幻。

    为了便于演员抢妆，串场部分采用了戏曲化舞蹈，展示了戏曲本体的“四功五法”，水袖、折扇等技艺，似一面镜子，观照模拟演员幕后化妆的过程，唯美精致。

    专场所选剧目经典，精心挑选了鄞州越剧团原创剧目《沈光文》选段，以及传统经典《红楼梦·哭灵》《狸猫换太子·拷寇》和移植昆曲经典的《狮吼记·跪池》等四出折子戏。

    其中，最灵动俏皮的一出，就是汪世瑜老先生亲授的《狮吼记·跪池》。

    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曾说，越剧有两个奶娘，一个是话剧，一个是昆曲。昆曲的高洁典雅始终滋养着越剧，也让以唱腔见长的越剧具备更丰富的表现手法。

    昆曲名家汪世瑜与陶铁斧师徒二人珠联璧合，为陈尔的表演增添了许多昆曲的雅致与浪漫。在不失越剧传统和本体的前提下，作昆曲化的改良，兼容并蓄地让时尚在古典里发酵。

    汪老先生不仅是专场的艺术总监，还是陈尔的导师，说起这段师生情缘，还要从九年前说起。

    那时，在中国戏曲学院读本科的陈尔，富有穿透力的天赋好嗓，让汪老先生印象深刻。

    今年，为了这次专场演出，汪老先生特意赶到鄞州越剧团，为她亲授《狮吼记·跪池》时，发现了她在表演上的进步与突破。

    从昆曲移植而来的《狮吼记·跪池》，是汪世瑜的拿手好戏。陈尔扮演的陈季常，是昆曲行当里的“巾生”。能把风流倜傥的巾生演绎得顽劣可爱，活泼憨痴，讨人欢喜，足见演员的功力。

    陈季常这个人物是一个风流才子，他看似在悍妇面前畏畏缩缩，实则心胸豁达，深爱妻子。除了对人物内涵的深刻理解，还需要一些戏曲程式性的规范。汪老先生一招一式地教她，手放在哪个维度，眼神朝哪个方向瞥，处处有机窍。汪先生的弟子陶铁斧导演也为陈尔“细抠”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是拄杖落手的时间点，仓皇下跪的速度，摇头晃脑的幅度和频率，差之毫厘，于人物形象和舞台效果而言，便谬以千里。陈季常的惧内、小心机、见机行事所制造出来的喜剧效果，必须符合巾生的风流蕴藉，拿捏得恰如其分，增一分则油腻，减一分则无趣。

    这次专场是鄞州越剧团自1969年建团以后，首次精心打造的演员个人专场演出。“陈尔越剧艺术专场”既是宁波市“文化艺术新秀”人才培养工程的验收项目，也是中共鄞州区委宣传部、鄞州区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近年来对青年人才培养的举措之一。

    戏曲是“角”的艺术，名家领衔剧种是戏曲行业的特质。戏曲院团的发展，作品是关键，人才是核心。重点宣传和推广青年演员，个人专场就是一种很好的形式，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专场为青年人才展现自我，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在一段时期内引起的各方关注度较高，对演员各方面的锻炼激励和成长提升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对整个剧团都有示范性的引领作用。

    其实在举办个人专场之前，陈尔便在剧团的推荐下，赴中国戏曲学院参加首届越剧本科班学习。进入“国戏”后，除了在戏曲功架和唱腔上有了极大的提升，她的视野、人生观、艺术观都有了重塑和飞越。通过长期规范化的学习和钻研，可以完善青年人才的专业系统，找准自身定位。

    为了办好这次个人艺术专场，鄞州越剧团更是举全团之力。从今年2月开始策划、筹备、组建主创团队，疫情期间也毫不停歇，蓄势待发。不仅倾尽剧团几乎所有演员为陈尔配戏，还调动国家级、省、市等各方面的名师和资源，为她策划和拟定学习和排练计划，并量身定制折子戏剧目。最终，专场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对于区级专业院团来说，这是一次在宁波乃至全省同行、专家前展现自身追求与梦想的机会，被汪世瑜老先生誉为“小剧团，办大事”。

    “鄞越”这朵小花，在团长邵武的带领和几代鄞越人的坚守与努力下，绽放出别样娇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