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铁环，找回童年的记忆。（丁安 摄）

    仇赤斌 

    我的童年是一个崇尚战斗英雄的时代，看了那么多的战争电影，作为男生，手上咋可无“枪”？

    我玩过的“枪”不少。没上学前，村里有一家以青泥为原料的窑厂，泥料经反复碾压、捶打，才会韧，才会实，才会服帖，最后做成瓦片和青砖。好的青砖，可以用上几百年、上千年都不坏。而我们村的小孩会拿一点泥巴来玩，做成手枪、宝剑的形状。或是做成一个碗状，翻转扣在平整的地上，比赛谁发出的声响大。泥巴手枪做好后，放在阴凉处让风吹干，再用砂纸细细打磨，黑黝黝的枪身，沉甸甸的手感。握在手中，瞄准某人，口中同时模拟一声“砰”，挺有成就感。

    木头枪是用木匠锯下的木条拼接的，很少有用整块木头的。竹枪制作相对容易一些。水枪也是竹子做的，有一个活塞，把枪管探进水中，吸饱水，一按活塞，就能喷出水来，可以吓人一跳。

    20世纪80年代开始流行链条枪，枪管部分由自行车链条做成，故得名。枪身是用粗铁丝拗成的，用橡皮筋做弹射装置，“子弹”是火柴棒。发射时会发出响声和火星，和真枪有得一比。我动手能力较差，自己制作不了，只好求助于高手，用烟壳去交换。记得一个男同学对链条枪迷得走火入魔，找不到废链条，情急之下把家里的自行车链条给卸了下来，截取了一段。被他爸发现后，狠揍了一顿。

    再后来，出现了塑料的仿真枪，子弹也是塑料的，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可能是自己年纪也大了些，反而兴致不大了。我还做过木刀、竹剑。看《西游记》后，拿把扫帚柄，当作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相比玩枪和刀剑，滚铁环的活动量大多了。速度要快，要让铁环始终垂直于地面，才不会倒，所以有时要快走和小步跑。用手驱动铁环前行的钩子，这是关键。钩子就像戏台上演员手里的马鞭，挥动几下，我就立马成了骑手。

    玻璃弹珠也是我们喜欢的玩具，本来是跳棋上用的，也有单卖的。趴在泥地上打洞，把别人的弹珠弹开、自己的弹珠先进洞为赢。每天课间操时，男生急吼吼拿出弹珠，趴在地上玩，玩得都没有时间上厕所。放学后更是没了顾忌，以至于忘了还有作业的事。

    那时我开始了收藏，先从收集烟标（香烟壳子）开始。烟壳是可以玩的，谁把别人的烟壳翻转过来，这个烟壳就归谁了。于是到处去捡烟壳，收到一个新烟壳，比什么都高兴，现在老家还存有近百个烟壳。

    冬天可以玩冰，夏天可以下水。河里有螺蛳、黄蚬和河蚌，我学会了游泳，就有胆子下水去摸。还可以到田里捕捉一切可以入口的活物：泥鳅、黄鳝和青蛙。

    老屋的外面是一条弄堂，百来米长，没有灯。弄堂两边有屋檐，下雨时一般不会被淋到。屋檐下有很多蜘蛛网，我常常拿根竹竿，套个铁圈，粘上些蛛网，就可以去抓那些烦人的知了。老屋的角落和墙壁上会长出很多杂草，有一种可以做“金鱼”：用豌豆做身子，红色的野草莓是金鱼的眼睛，杂草就是金鱼的尾巴了。

    那些年的玩具多数要靠自己动手来制作，因为来之不易，所以相当珍惜。那是自娱自乐的年代，物资匮乏，但感觉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