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明 近十年,国内兴起名为“公众史学”的新学科。顾名思义,公众史学与官修史学是有区别的。中共宁波党史、宁波地方志是官修史,但它是以各行业、各单位乃至个人所编撰的行业史(志)、单位史(志)、个人传记等公众史为基础的。 宁波日报报业集团自2016年成立“报史办”以来,全面整理了宁波日报(宁报集团)的各类档案。迄今为止,已策划、编撰了46种60余册书籍、画册、影集,有的可归入公众史,有的可供官修史参考。这些多样化的书刊,响应市里编撰行业志、单位史的号召,也为公众史学研究者所关注,用宁波大学公众史学研究中心主任钱茂伟教授的话说就是:不谋而合,殊途同归。 其一,跳出单位史局限,为官修史提供素材。将出版的《宁波日报(宁报集团)大事记》就是一部编年史。在“大事记”的基础上,择其要者,起草了《宁波市志·报刊卷》。让新一轮的市志有了不可或缺的章节,使公众对宁波报刊的“今生前世”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宁波日报头条新闻题录》,上下两册80万字,将1980年以来的宁波地方新闻的头条(含消息、通讯、综述、评论)汇集于一书。每一条都是宁波某一天的历史,每一页都记录了宁波这座城市走过的“履痕”。 其二,公众史为官修史留住了可能被岁月尘埃淹没的历史文献。1949年8月7日《甬江日报》创刊启事、1951年9月1日地委市委关于出版《宁波大众》的通知、1956年1月1日《宁波报》创刊词、1980年4月14日市委关于《宁波报》复刊的通知、2001年3月31日市委关于同意组建宁波日报报业集团的批复,还有宁波晚报、东南商报、现代金报、中国宁波网创办的消息,诸如此类,不仅涉及宁波日报(宁报集团)自身,也是官修地方志所关注的。这些历史文献,蕴含着大量历史信息,值得被人们记住。 其三,处理好“特殊”与“一般”关系,为官修史提供“专门史”。《甬上老报纸寻踪》《宁波报刊文史资料汇编》……这些书籍主题鲜明,内容“特殊”。例如地方志中的宁波文化章节,离不开宁波的媒体。大文化是“一般”,媒体是“特殊”,两者互相联系,互为因果。宁波文化之繁荣,离不开新闻媒体之发展。换言之,综合性的官修史离不开单一性的行业志、单位史。 其四,公众史学载体可以多种多样。2020年6月1日,宁波日报(宁报集团)党委藉宁波日报复刊40周年之机,兴建了宁波日报报史馆。300多平方米的展馆中,陈列了大量图片、文字和实物。报史馆既浓缩了宁波日报(宁报集团)的光辉历史,又折射出宁波这座城市的时代变迁与进步。 其五,公众史学应“以人为本”。司马迁的《史记》有本纪、传记等,如今的官修史和公众史也离不开人。宁波报刊史的基础之一是“人”,报史办为宁波日报复刊后第一任总编辑何守先、见证报社发展的第四任总编辑任和君等老报人,策划了六部有代表性的个人文集。在这些文集中,如果探骊得珠,就会有公众所不知的历史真相。前几年编定的《宁波老报人寻踪》也是如此。又例如,已故的宁波老报人范学文先生的口述史《风雨六十春》,自述了如何在1947年创办《宁波晚报》(非如今的《宁波晚报》)的经过,使读者了解到一段历史。尤其珍贵的是,1949年5月25日宁波解放,解放军通过灵桥的那张照片,就是范先生等老报人刊登在《宁波新报》上,尽管这张报纸只出版发行了几天。 其六,公众史学应有更多的“立此存照”。《影记——宁波日报编辑部的岁月(1949-2019)》《宁波日报(宁报集团)照片丛录》等,这些摄影记者拍摄的历史照片,为官修史提供了佐证。除照片外,绘画也是一种历史的再现。《宁波日报报业集团馆藏作品》,收录了中央领导和书画名家的题词等墨宝,这也是一种“立此存照”。再如《何业琦漫画集》,画集中的许多速写画,再现了宁波的变迁,如改革开放之初宁波交邮大楼建造的速写就是一例。 其七,个性化的记录,为大众提供了参考资料。报纸是历史的记录,报纸版面的扫描集锦就是为了拾掇起历史的记忆。《宁波日报国庆版面集锦》将1980年以来40年40个版面汇编在一起。《宁波晚报版面集锦》等,能使当事者和公众追忆起那一天那一刻。笔者出生于1958年,翻阅到当年《宁波报》《宁波大众》关于“大跃进”的新闻报道,可谓五味杂陈。 当代的公众历史记录,人人皆可为。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能为“代谢”“往来”留存点痕迹,这也是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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