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晋            

    越后妻有是指日本新潟县南部十日町市和津南町等地区，这里的冬季常被大雪覆盖，是著名作家川端康成所著《雪国》的原型。2000年，策展人北川富朗在这里举办了首届大地艺术祭，发展至今，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户外艺术节。作家周华诚团队在考察大地艺术祭后，编著了这本《观看：大地上的艺术》，旨在为中国乡村建设、艺术实践等提供有益的参考。

    以“农田为舞台，艺术为桥梁”的大地艺术祭三年举办一次，要求艺术家们以越后妻有的土地为灵感进行创作，通过作品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让令人怀念的远古记忆在自己的基因中醒过来。北川富朗在接受周华诚团队采访时说，他原本只是想把艺术品陈列在乡间，艺术节出现后，却使乡村人口稀少、老龄化等问题得到了缓解。这样的“无心插柳”虽然料想不到，却与“艺术是表达自然、文明与人类关系方法”的出发点一致。

    在大地艺术祭举办的初期，当地民众并不理解，得知很多创作要在自己土地上进行，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北川做了很多工作，他希望艺术作品能与民众的生活记忆相融合。当艺术家在作品中体现出对当地生命的敬意后，民众为艺术家的真诚所感染，自觉地去支持、参与。这样的良性互动增加了艺术祭的凝聚力，让艺术祭的影响更加广泛，拉近了越后妻有与世界的联系。

    大地艺术祭吸引了越来越多各国艺术家的参与，其中不乏詹姆斯·特瑞尔、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草间弥生、蔡国强、徐冰等顶尖艺术家。他们设计的装饰性作品、改造的各种奇特建筑，散落在城镇、梯田、空屋和废弃学校间，这些生根在土地上的艺术品，很多成为固定展品长期展示。艺术家和游客的到来，让原本人烟稀少的越后妻有成了世界艺术的圣地，这无疑是乡村可持续发展的成功范例。

    在参访大地艺术祭之后，周华诚团队中的很多人留下了深刻思考。团员之一的上海戏剧学院副教授郭晨子将北川富朗的策划与民国熊佛西在定县开展的农民戏剧实验相比较，认为艺术是人的本能，人人可参与的艺术才会体现平等。她对关注并参与的浙东越剧小镇项目有了新的感悟。设计师龚孜蔚则对日本乡村空间形态有了全新的考量。可见，在艺术审美方面，不分国度，亦能找到相互间的可取之处。

    《观看：大地上的艺术》并不是周华诚团队的“纸上谈兵”，在考察后不久，他们把大地艺术节引到了浙江桐庐。我想，在适当的时候，会去那里看看，让艺术的养分赋予人生奋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