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笔谭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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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8月3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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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 呼

    葛老师转发我文章时,称我“炉哥”。我回复道:叫我炉哥的你是第一人。窗外有雨,闲来聊一聊称呼,倒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刚参加工作时,单位同事比我大的叫我小赵,比我小的叫安炉哥。自从有了网络后,称呼就杂乱了,论坛里的网友叫我“一草堂”,因QQ名为“第一场雪”,好友都叫我“雪哥”,后来微信名也取作“雪歌”,叫“雪哥”的就愈加多了。

    交往的朋友大多年龄比我小,所以,大伙基本上呼我赵兄或赵哥。

    亦有自谦者,叫我赵老师。虽没当过老师,亦无一技之长,既然朋友视我为同道,我就欣然接受:我为他师,他为我师,孔子不是有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当然,也有叫老赵的。老赵,有两层意思,一是本人姓赵,二是上了岁数。这个称呼最简单,也最直接,就好像看到一块石头,就叫石头,看到一棵树,就叫树,看见两棵树,就说: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国人对于称呼向来讲究,别说称帝王为万岁、天子、圣上,即便是普通百姓之间,对对方的父母也尊称令尊、令堂。古人对自己多用谦辞,连君主也自称孤或寡,孤意思是不能得众;寡意为少德之人;之于朕,仅仅是第一人称代词。读书之人,更是自谦为小生、晚生、晚学、不才;那些上了年纪的则自谦为老朽、老夫、老汉、老拙,不一而足。我似乎从来没有谦虚过,如今岁数一大把了,以后就自谦为老拙吧。

    对于官员的称呼,古人多依照其官衔:杜甫做过检校工部员外郎,人们称之为杜工部;文天祥官拜少保,人称文少保;白居易曾任江州司马,“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琵琶行》中就以江州司马自称。

    古代的很多官衔至今已经失传,但对官职的称呼依然如故。称当官的必冠以职务,如某局长、某主任,通常不直呼其名。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你的官职比他高,直呼大名,倒是拉近了距离又显得亲切。

    对于副职官员,称呼上就多了一份玄妙。有回,某县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带队去外省结对县考察,对方县长及四位副县长等一套班子在宾馆迎候。副市长下车后,秘书向对方介绍:这是我们的黄副市长。秘书是新调来的,平日里一直叫黄市长,但在今天这样的正式场合,他为介绍一事纠结了:黄市长,显然不妥;黄常务副市长,太拗口;常务副市长黄某某,连名带姓有失恭敬,况且常务副市长也是副市长呀,所以,最终他决定介绍为“黄副市长”。黄副市长听到介绍后,眉眼间掠过一丝不快,这个副字在他听来实在刺耳。考察回来不久,秘书就被调离岗位。这个故事我是从杂志上看到的,或是杜撰,或是个例。

    曾经注意过行政机关的科室牌。早些年,某局设一正三副,局长办公室外挂着“局长室”牌子,副局长办公室外挂的是“副局长”的牌子;而现在呢,副字不见了,挂着的牌子是“局长室(1)”“局长室(2)”局长室(3)……哦,副局长也是局长呀,干吗非要注明是副局长呢。

    官员退位或退休后,人们多半会沿袭他在位时的职务称呼,既出于习惯,也出于尊重。当官时间一长,难免会对称呼习以为常乃至麻木。我见过一些官太太,在外人面前,也直呼丈夫“张局”“陈局”。蛮有意思的。

    在所有称呼中,我最喜欢听到“安炉”两字,这才是我立于世间最真实的符号。我猜想,许多官员何尝没有同样的心声呢?名字是一个人最原始最纯朴的称呼,我们从小就在爸爸妈妈的叫声中感受到了那份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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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