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正在制作冻米糖。（沈孙晖 摄）

老刘设计的各类冻米糖包装。（沈孙晖 摄）

前来购买冻米糖的游客络绎不绝。（沈孙晖 摄）

    清晨5时多，晨曦微露，镇海澥浦镇十七房村景区的“老刘冻米糖”店铺内热气腾腾，飘出阵阵米香和芝麻香。制作米花、熬制糖汁、翻炒搅拌……店主刘国文不断重复着这些工序，开始忙碌的一天。“昨天从早上5时一直忙到傍晚5时，为温州一家旅行社赶制了58箱冻米糖，今天要忙宁波一家酒店的订单。”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在没有薯片、可乐“加持”的年代，冻米糖这口嘎嘣脆的零食，是许多宁波人甜蜜而温暖的惦念，一口下去，松脆香甜、唇齿生津。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冻米糖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野，会这门传统制作技艺的人已为数不多。

    刘国文今年66岁，是目前镇海少有的还在坚持手工制作冻米糖的手艺人。在十七房村高大的马头墙、古老的青石板路间，他用一间小铺子、一口大锅和一颗匠心，坚守着冻米糖制作这门传统手艺的传承之路。

    记 者 沈孙晖

    通讯员 徐幼蕾 戴旭光    

    50多年的沉淀和坚守

    “我和冻米糖的缘分，要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采访中，刘国文的思绪回到了走街串巷挑货郎担那个年代。

    13岁时，刘国文就跟着有糕饼厂工作经历的父亲学做冻米糖。“腊月廿三祭灶要用冻米糖，春节前很多人家也会找人做冻米糖，给孩子当零食或招待客人。”这两个时间段是刘国文父子最忙碌的时候。当年，他们骑着自行车，带上切刀、模子、爆米机器等工具，从澥浦一路骑到慈溪，沿途为各村村民上门制作冻米糖。

    “每到一个村，会待上三五天。村民提供大米，我们加工做冻米糖，每5公斤只收0.5元加工费。”刘国文说，当时最远去过舟山嵊泗的村子做冻米糖。虽然父子俩风餐露宿，十分辛苦，但一技傍身尚能养家糊口。

    随着父亲年纪变大，刘国文在而立之年“自立门户”，经营模式也从上门加工变为在家制作，定向供给周边的小店销售。

    为做出口感更好的冻米糖，刘国文在传承父亲手艺的基础上，不断揣摩改进制作工艺，并对用料等进行改良。

    “制作冻米糖有爆米花、熬糖汁、翻炒搅拌、模子压平、均匀切块等工序，很多工序看着简单，其实颇有讲究。”说到这门手艺，刘国文的神色变得格外认真，“我选用的是颗粒饱满的优质东北大米，爆米花时要精确掌握时间，差几秒钟都不行。爆出来的米花要颗粒大小基本一致，颜色金黄，口感松脆。又比如熬糖汁，用的麦芽糖、白砂糖、大豆油要绿色健康，熬制时要学会看气泡掌握火候。糖汁火候不到，冻米糖会粘牙，且易受潮，不便存放；火候过了，米花就会脱落，无法黏合成型……”

    在制作工艺上，刘国文无时无刻不注重“匠心”两字。他说，作为手艺人，关键就是一个“精”字，工艺可以改良，但传统手法不能丢，不能以简化流程、缩短时间来牺牲口感和品质。

    冻米糖一年四季都能做，但每年的10月到次年5月是销售旺季。“现在制作的冻米糖最好吃，因为原料用的是新鲜上市的大米、芝麻和花生。”刘国文告诉记者，现在他每天的订单应接不暇。

    从传统地方小吃变成全国网红美食

    2009年，十七房村进行景区化改造提升，大力发展乡村旅游。随着古村落变成精品景区，刘国文也站到了乡村振兴的“风口”，在景区内开办了“老刘冻米糖”店铺。

    此时，一个个新问题浮现在刘国文脑海中：如何让老手艺与新农村碰撞出火花？如何找到传统小吃与现代口味之间的接榫之处？为此，他除了不断提升冻米糖品质外，还在包装、销售等方面进行了与时俱进的创新。

    “我花了一个月时间，自行设计了一款一公斤装的精品礼盒，上面印有十七房村和冻米糖的介绍等。”此外，刘国文还设计了传统虎头包等多款别致的小包装盒。2013年，他便开设了线上微店同步经营，销售范围也扩大到全国各地。除了传统的冻米糖，刘国文还手工制作花生酱、酒酿、芝麻糖、花生糖、生姜糖等，以满足不同口味人群的需求。

    近年来，十七房景区的游客越来越多。刘国文的冻米糖不含添加剂，绿色美味，成了大家走亲访友的抢手货，更成为十七房村乡村旅游的标志性伴手礼。

    “老刘的冻米糖我从小吃到大，家里三代人都喜欢吃。虽然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其他零食比不上这口老底子的味道。每年秋冬季，我都会来买他的冻米糖。”前段时间，市民蔡先生冒着风雨，特意赶到刘国文店里买冻米糖。

    采访中，刘国文的手机微信响个不停，“这个客户要订11月份的满月伴手礼，那个客户刚从外地回来，说想念家乡的味道。我信息都来不及回……”他告诉记者，曾有客户特地在线上订购冻米糖，寄给国外留学的孩子吃。

    更令刘国文欣喜的是，“老传统”已升级成为“新选择”。很多客户购买老刘冻米糖作为婚宴伴手礼，外地旅行社买来送给游客当作纪念品，一些酒店更是将冻米糖放在房间内，成为服务住客的礼品。

    去年，刘国文用掉15吨大米，卖掉了30多吨冻米糖，他的年收入也从曾经的养家糊口变成了如今的30万元左右，日子越过越红火。

    据悉，刘国文曾被人民日报微博、央视四套“远方的家”栏目以及央广经济频道报道，“老刘冻米糖”也跃升为全国网红食品。今年，他的“十七房冻米糖制作技艺”被列入第六批宁波市级非遗项目。

    50多载寒来暑往，日复一日做着冻米糖，刘国文希望这门手艺能传承下去。前些年，他收了一位慕名来学艺的徒弟，悉心传授技艺。后来，徒弟在南塘老街也开了一家冻米糖店，生意红火。“冻米糖是宁波人老底子的回忆，我们如果不做，可能大家就吃不到了，所以我要守着这份乡愁和甜蜜，一直做下去！”刘国文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