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体霓            

    这几天，读黄阿忠的诗，“穿梭松林/抚摸岁月的瓦当/檐角的铃声/在风中与颂扬交响”。与诗相配的是一幅同名的油画影印图片《岁月的瓦当》。书里有不少的油画作品，间有国画。作者是画家，在报上不时地能看到他的画与文章。此书由文汇出版社出版，可一边读他的诗，一边看他的画。

    照黄阿忠的说法，那些诗是有感而发，是由经历的一些事情、看到的一些风景而来，他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话多诗便长，话少诗便短。话虽这样讲，但他还是觉得现代诗富有激情、韵律感，虽有自由，然亦有法度。

    他的那些诗，有的是走访各地的观感，有的是岁月的印迹，有的是生活的经历，而近年之作，凸显时代大背景，情感真切丰沛。疫情期间，他写《心中莲花开》，其最后一节云：“看天上飞鸿/穿过七彩霓虹/条条道路呈现英雄/待到春暖花开/奏响凯歌/弘扬苍穹”，很是顺口有力。

    这本书，诗与画相连，看画读诗互为融通。作者亦道，诗与画相通，看一片蓝天，会感受到它的色彩；听海的惊涛骇浪，会联想到白色浪花。涧水于乱石嶙峋中流过，很有画面感，但是水的流动，又带来很多想象。显然，他的诗并非闲吟，而是重在给人以遐想。看《启航》中一段：“不要等风来了/再去织帆/待东风吹起/张开鼓风的思绪/让鸥鸟在蓝色的梦幻中/勾画明天的太阳。”从另两首诗里，可见他对自己人生的记录。《过前哨农场》有“重游东滩……五十年前往事”诸句，又道：“忽如一夜春风来/梦回雁飞芦草扬/路边杉树盈千寻/云雀黄巢/望尽候鸟来回”。那农场在崇明岛，我从前亦去过，读来尤感亲切。还有《1978·苏州河》，诗云：“邮电大楼上的时针/河中轮船的汽笛/轻轻地划过/慢慢地升腾”。诗的前几句，他还表达了“我有一个梦/穿越了半个世纪/等待幸福时刻”的意思。另配有乍浦路桥的彩色速写。

    黄阿忠说自己喜欢登临，于高处往下看，或苍山连绵，气象万千，或房舍鳞次栉比，有疏密、有节奏，它们是画亦是诗。诗情画意在他的书中流淌，更可感知其诗的现代气息。如《城市立交》诗云：“规划是立体的剪裁/块面重叠气韵/笔写蓝图/线条优美流畅/连接通衢的大道。”日日所见之物，经他一写，意趣盎然。

    正如作者所说，“只要把你想说的话概括、提炼，排列成长长短短的句子，或许就是诗了”。在《练塘秋色》里，黄阿忠写道，“江南秋雨/总有一种柔情/沥沥地把黑瓦晕开/水墨染成丹青”，像更具兴味的“下塘街的茶干，渗入了茭白的清香，弥散流芳桥畔”。似是用诗的形式记了下来，内容近于散文。亦合了他的话，诗是自由自在的情感抒怀，闲云散月可以飘浮在诗句中。

    他在一幅油画《冬至》里，写了同名的诗，最后两句是：“寒雨连绵到天明，春来绿江南”，见景生情。书中最后一首诗，名为《梧桐的街》，其中一段：“桐花纷扬/梧桐树叶落满地/色彩斑斓/铺设归年似锦”。梧桐无语，然雅俗在于诗性。

    梧桐的街，四季流年，岁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