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零工市场。（余建文 摄）

工作人员介绍奉化零工市场信息。（余建文 摄）

求职者在象山零工市场看招聘信息。 （余建文 摄）

    近年来，在数字经济推动和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催生了“零工经济”新业态。根据中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部门公布的数据，全国灵活就业从业人员规模已有2亿人左右。这意味着，每5个劳动人口中，就有一个在打零工。

    “零工经济”时代的到来，也改变了劳动者与雇主之间的传统关系。对制造业、商贸业发达，外来务工人员流动频繁的宁波来说，打零工成为不少务工者的一种生活状态。2021年底，象山、奉化两地相继推出了零工市场，将打零工摆上“台面”，变成“正经”就业。

    作为一项新生事物，零工市场如何扩大就业容量？怎样为打零工提供有效保障，消除风险？又怎样架好用工招聘与就业需求的桥梁，为“零工经济”赋能？日前，记者到两地零工市场进行实地走访。

    记者 余建文 通讯员 陈峰 李静静

    零工市场开辟新的就业“窗口”

    去年12月1日，象山县零工市场在丹西街道白石商业广场投运，这是宁波第一家零工市场。象山县就业管理服务中心主任陈峰说，劳动者要打短工，找个兼职，或者雇主临时找雇工，都可以来这里，没有门槛。

    象山县零工市场门面不大，功能很齐全，墙上的电子大屏滚动播放各类临时用工信息，并设有雇主、务工者的洽谈室，由专职工作人员提供服务。室外竖着大幅宣传牌，可以在上面张贴招工信息。记者看到，一小时里，有10多名务工者前来市场打探行情，寻找合适的工作。

    零工市场发布的招工信息中，有的与普通劳动力市场一样，比如某企业招收某岗位员工，月薪多少等；有的则明显带有打零工性质，如餐饮店招收服务员、物流公司招募快递员等。计酬方式也不一样，有干一天算一天的，也有按小时、按工作量计算的。像雇用普工，一般每小时计酬在18元至21元间。

    记者采访时，42岁的机床工洪树林刚找到一家中意的企业，等着老板接他去厂里。老洪原本在宁波城区工作，这次因为要照顾家人回到了象山，“我计划找个工作，干上几个月。零工市场挺好，和企业主面对面一谈就妥了。”象山一家花店的王老板告诉记者，他想临时雇个帮工，“我们这种小店，去人才市场招工肯定不行，还是零工市场最合适。”

    陈峰告诉记者，将零工市场放在白石商业广场，是因为这里位于象山县经济开发区与白石村的城乡接合部，周边有近500家工业和商贸企业，居住着近5万名外来人口，是象山城区中最大的民工集聚地。“特别是小型民营企业，员工流动性很大，企业经常缺工。”陈峰说，现在政府设立了零工市场，给企业招人、劳动者求职提供了一条便捷的通道，也方便管理。

    奉化区零工市场设在江口街道的三横开发区，这里也是奉化工厂最密集的地方。奉化区人才服务中心主任林济舟告诉记者，这个零工市场的设立，能就近服务企业、服务务工者。零工市场的场地由街道免费提供，人力资源公司负责运作。“以前，企业临时招工，都在街边贴小广告，现在统一转入零工市场，实行统一管理。”林济舟介绍，江口辖区的企业通过零工市场招工，是免费的。而辖区外的企业，若招聘成功，要收取少量费用。

    靠前服务，打零工有了保险

    零工，就是短工。象山县人社局副局长张安祥说，打零工由来已久。最常见的就是家里搞装修时，主人托朋友或者到街上，临时雇人敲墙打洞，或者雇个泥瓦匠、油漆工等。此外，农村“双夏”招募劳力割稻、插秧，或者雇人采茶、摘棉花等，都属于“零工经济”。

    而今，随着网络灵活就业服务平台的推出，零工从业者开始转向线上、线下结合就业，比如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艺术设计与制作等，就业形态更趋多样。

    打短工，最大的特点就是临时性。张安祥说，传统的打短工，雇主和劳动者多是口头约定或者签简单的书面协议，对双方的权利、义务等约定较为模糊。打短工从法律上说，雇主与雇工形成的是劳务关系，“一旦雇工在工作中出现受伤等意外状况，雇主要承担的用工风险很大。”

    有权益保障的经济才是“好经济”。为了保障零工的合法权益，象山县在推出零工市场的同时，创新为打短工提供免费保险服务。象山县人社局与太平洋人寿签订协议，用政府埋单的方式，为所有打零工的务工人员，提供每人每年30万元以内的雇主人身意外损害保险。陈峰介绍，通过零工市场牵线，雇主、务工者双方不仅签订规范的用工协议，每位雇工可投保，每人每年保费约800元由县财政埋单，“这份保险，不仅保工作时间之内，还把上下班都包括进去，这样能有效保障务工人员的权益，也大大降低了打零工的用工风险。”

    零工市场的推出，给企业招工带来了很大便利。林济舟说，目前人才市场只开设到县（区）一级，乡镇地区基本空白，而且一周就开一两次。而进入人才市场的企业，招收的往往是大学生或专业技术人员，这对没什么技能、靠劳动力谋生的人来说，“门槛”太高。奉化区一家人力资源服务公司负责人傅经理说，对中小企业来说，普工、杂工的流动性最大，零工市场的推出，很好地满足了企业随时招工、及时补充岗位空缺的需求。

    据记者了解，目前象山、奉化两地的零工市场，每天有近百家企业前来张贴、发布用工信息，求职者可以24小时择业，非常方便。尽管市场新开，而且最近疫情有所影响，但前来零工市场的求职者人数在逐渐攀升。据不完全统计，象山零工市场推出一月有余，已帮助100多人找到了工作。而奉化区零工市场，平均每天能促成五六人就业。

    象山的潘先生告诉记者，他七八年来一直打短工，在好多企业工作过，习惯了。“我不喜欢职介所，很多不靠谱，要在我们的工钱里扣介绍费，”老潘说，他在零工市场找活，与老板面对面谈条件，“如果干得不舒服，随时可以辞工，很自由。”

    拓渠道增服务，发展“零工经济”

    就业是民生之本、稳定之基。2021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支持各类劳动力市场、人才市场、零工市场建设，广开就业门路，为有意愿有能力的人创造更多公平就业机会”。而零工市场引发了各界广泛关注。

    象山县人社局局长陈水明说，去年5月，李克强总理到宁波考察人才市场，最关注的就是灵活就业。象山推出零工市场，目的也在于通过政府搭载平台，打造招工、求职、员工权益保障的“一链式”服务，探索当今时代优化人力资源配置的服务路径，推动灵活就业和“零工经济”发展。

    下一步，象山将在渔港古镇石浦和纺织、汽配制造业企业集中地爵溪街道、西周镇设立更专业化的零工劳务市场，服务象山本地渔民、外来务工人员的需求。陈峰说，现在每年禁渔期有4个多月，象山近2万名渔民处于待业状态，可以通过零工市场，为渔哥渔嫂介绍短期工、临时工等。此外，象山影视城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通过零工市场触角的延伸，可有效保障剧组对群众演员的需求，为大批灵活就业者提供就业机会。

    奉化不少乡镇地区也看好零工市场的发展。奉化区人社局副局长江南告诉记者，经济开发区中小企业密集，前不久开发区主动与人社部门对接，希望也设立零工市场，缓解当地企业招工难。下步，该区零工市场会在溪口、莼湖等镇（街道）相继铺开，形成规模和体系。“目前零工市场主要关注线下招工，随着服务网络的拓展，我们会把更多的城市白领群体吸纳进来，让‘零工经济’的形态更为多样，也更具活力。”林济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