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9版:茶座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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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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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正的“鸡舌汤”与贾似道的“苕溪鱼”

    

    

    王厚明 

    

    吕蒙正(946年-1011年),字圣功,北宋洛阳人。少年吕蒙正在寒窑中发愤读书,但随着“官至极品,位置三公,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时,也不免陷于“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的安逸之境。

    据清初褚人获的《坚瓠集》载:吕文穆(吕蒙正)微时极贫,比贵盛,喜食鸡舌汤,每朝必用。一夕游花园,遥见墙角一高阜,以为山也。问左右曰:“谁为之?”对曰:“此(为)相公(喜食之鸡舌汤)所杀鸡毛耳。”吕讶曰:“吾食鸡几何?乃有此?”对曰:“鸡一舌耳,相公一汤用几许舌?食汤几许时?”说的是一只鸡只有一个鸡舌,相公喝一碗汤该用多少鸡舌,鸡舌汤相公又喝了多长时间。

    可以说,吕蒙正吃喝讲究点,顿顿“鸡舌汤”也不是做不到,但经历苦难的他并没有忘本,随从的反问,让他惊讶不已,听罢“默然省悔,遂不复用”,从此再也不喝“鸡舌汤”了。深刻反思和转变后,他成为一位勤政爱民、不谋私利的贤相。

    当吕蒙正辞官归隐,宋真宗感念他对朝廷的贡献,想提拔他的儿子,吕蒙正却告知宋真宗“诸子不可用”。《宋史·吕蒙正传》中这样评价他:“蒙正质厚宽简,有重望,以正道自持。”

    同样是宋朝,也同样是当宰相,南宋宰相贾似道,却有着不一样的做派。

    贾似道出身不错,父亲是京湖制置使(京湖地区军事最高长官),贾似道因抗击蒙古兵有功,被宋理宗赐“卫国公与少师”,甚至还令朝中的文武百官恭迎贾似道“凯旋”。然而,当他如吕蒙正“官至极品”之时,却开始吃喝享乐、腐化奢靡。

    四库全书《南宋襍事诗》中记载,贾似道喜欢吃浙江湖州苕溪的鳊鱼,为此专门建造了一个大池塘,养了一千多尾“苕溪鱼”,用大盘水车绞水灌溉,鱼游自得,如在湖中,有好几条船穿梭往来,递运不绝。

    在国家危难之际,襄樊二城被蒙古军团团包围,主管军国大事的贾似道,依然在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修了一座奢华的豪宅,称之为“半闲堂”,在这里花天酒地、日夜豪赌。从他所赋诗《甲戌寒食》中,可窥其扭曲的心态:“人生有酒须当醉,青冢儿孙几个悲?”

    贾似道爬上权力的顶峰以后,沉浸于奢靡,最终成为断送南宋江山的一代奸相。《宋史》将贾似道列入《奸臣传》中,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吕蒙正见鸡毛阜而“默然省悔”,贾似道养苕溪鱼“有酒须当醉”,从中可洞悉古今之理:祸患常积于忽微,人贵有见微知著的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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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