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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房鱼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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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酿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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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白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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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宋船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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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蒸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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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宋时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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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清羹 |
北馔多鸡豚,南食多海味。南宋建都临安(今杭州)后,改变了宋人的饮食结构,使得北馔与南食并为珍味。 宋代南食菜中,虽未发现宋人吃海参、鱼翅的记载,但鲍鱼是有的。诗人陈师道说:“石决明,登莱谓之鳆鱼,明人谓之化孔螺。”此化孔螺即杂色鲍。宋人饮食中海鲜河鲜占较大比重,有名可查的约120种。 海鲜河鲜馔 厌饫吴越食 浙江地处东海之滨,自古以来就是捕捞海鲜的重要基地之一。唐宋时,淡水养殖和海洋捕捞均有很大发展。宁波(明州)所产的淡菜、蚶、蛤、石首鱼和黄岩鲛皮很早就成为贡品。至宋代,宁波(包括舟山)盛产海鲜,据粗略统计,有石首鱼、梅鱼、箭鱼、鲨鱼、乌鲗鱼、海鳗、马鲛鱼、鳓鱼、江瑶柱、淡菜、虾、蟹等几十种。 石首鱼,俗称石头鱼,即黄鱼。因黄鱼的头部长有两颗白色的像小石头那样的骨头,名为“耳石”,故黄鱼在动物学上的学名就被定作“石首鱼”。宋代关于宁波黄鱼的史料记载,以舒亶(慈溪人,神宗时官至御史中丞)的《和马粹老四明杂诗聊记里俗耳十首》其七可参证:“稻饭雪翻白,鱼羹金斗黄。鲒埼千蚌熟,花屿一村香。海近春蒸湿,湖灵夜放光。北窗休寄傲,大隐即吾乡。”此鱼羹乃黄鱼羹也。“金斗黄”道出了黄鱼羹的诱人色泽。宋人张镃的诗《石首春鱼梅鱼三物形状如一而大小不同尔因赋长篇》,显示宋时已对大黄鱼、小黄鱼乃至梅鱼有所区分。宝庆《四明志》又云:“梅鱼,首大、朱口、金鳞。”这堪称迷你型的小黄鱼,因其色泽金黄诱人,肉质又特别细嫩鲜美,宋人并不嫌其形体小,称赞其“曰春曰梅俱可喜”。黄鱼入馔的有抱盐清蒸、做羹、红烧、油炸(如宋代吴自牧《梦粱录》中所记的“酒蒸石首”“油炸春鱼”“冻鲞等”),但都无法与雪菜大汤黄鱼媲美。四明人真的口福匪浅,雪里蕻恰好盛产于此。除了雪菜,用大白菜、青大头菜等蔬菜腌制的咸齑,均难以和黄鱼般配。雪菜和黄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体现了宁波菜注重原汁原味的本性。此菜由于料理本味的保持及发挥,显得朴实无华,清鲜无比。 乌鲗鱼,又名乌贼、墨鱼,它是宋人的“宁波下饭”。梅尧臣有《乌贼鱼》诗云:“腹膏为饭囊。”可见乌贼的腹膏(即乌贼的蛋与“凝”)是下饭佳肴。他又说:“厌饫吴越食”,说的是乌贼成了吴越人家的口腹之享。晁说之诗写到明州人“乌贼家家饭”的情景,更说明了乌贼乃寻常百姓的家常下饭。乌贼晒干做成乌贼浑子,是宁波海鲜菜一绝,因是整个乌贼晒干的,故称作“浑子”。蒸熟切片,每片含有乌贼肉、乌贼蛋、乌贼卵(包括乌贼卵的胞衣),味道甚佳。此味现今很少能吃到了。今人大多是乌贼蛋做羹,也就是《雅舍谈吃》“乌鱼钱”一题中所叙述的乌鱼钱制羹。此做法,诚如梁实秋所说,要用清澈的高汤。鱼钱发好,洗净入沸汤煮熟,略勾芡,但勿过稠。临上桌时撒芫荽末、胡椒粉,加少许醋,使微酸,杀腥气。 江瑶柱,干后成干贝,是海味珍品。明州江瑶柱有两种,大者江瑶,小者沙瑶,以奉化沿海所产为最佳。苏东坡的《江瑶柱传》曰:“始来鄞江,今为明州奉化人,瑶柱世孙也。”此足以佐证。又据吴曾《能改斋漫录》载,“绍圣二年,诏福唐与明州岁供车鳌肉柱五十斤,俗谓之红蜜丁或红丁子”。陆放翁诗《偶得海错侑酒戏作》:“密封小瓮饷红丁。”又有《对酒》诗:“红丁似蜜甜。”对此物赞赏备至。可见江瑶柱一味颇受欢迎。宋时明州酒楼中以鱼虾为料的羹就有江瑶羹、石首玉叶羹等。苏东坡《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枝》诗曰:“似闻江瑶斫玉柱,更喜河豚烹腹腴。”赞美的即是明州的江瑶柱。此诗下有注:“予尝谓,荔枝厚味高格两绝,果中无此,惟江瑶柱河豚鱼近之耳。”你瞧,这位老饕,“吃一看二眼观三”,有荔枝吃,还想到江瑶柱与河豚,老饕之相活灵活现。 还有蝤蛑,宋代宁波人所指的蝤蛑,除三疣梭子蟹外,也指青蟹(青蟳),这是宁波著名的海蟹特产。苏东坡《丁公默送蝤蛑》诗云:“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其老饕之相再度显现。扬州大学邱庞同教授认为,苏东坡所赞美的正是宁波梭子蟹制作的蟹生。而笔者倒以为苏东坡此处所指是青蟹,因为梭子蟹两螯细长,而青蟹两螯很大,且蟹肉很多,故特别引起诗人的兴味。对于青蟹,宋代宁波美食家高似孙偏嗜尤甚,他写诗多有称赞:“豆蔻雨分霁,翠蟳雪炊香”“蟳肥和雪鲙,梅早夹春蒭”“鳞甲错夏物,怀青莫如蟳”……真是活色生香,令人垂涎欲滴。诗句里的“雪炊香”“和雪鲙”,正可旁证苏东坡的两螯斫“雪”说的是青蟹而非梭子蟹。对于梭子蟹,高似孙主张“以卤盐之”,也即今天宁波人所吃的炝蟹。 蚶和蛏,在唐宋时皆为贡品。宋嘉定年间,宁海文人胡融这样描述宁海的风俗:“近则采螺蚌蛏鳐蛎之属,以自赡给或载往他郡为商贾。”这说明蚶、蛏等在宋代已经作为商品用以交易。宁波一带蚶有两种:一种为四明蚶,一种为野蚶。还有一种青蛤,即蛎黄,亦即蚝,宁波一带盛产。至于淡菜,又名壳菜,也是四明特产,晒干了之后可用以煨红烧肉,其形状很丑,梁实秋比喻为“晒干了的蝉”,并开玩笑说,“又有人想入非非说是像另外一种东西”。 有如此丰富的水产资源,因而做成的海鲜菜品也便多种多样了。诚如《梦粱录》《武林旧事》等书所记,南宋临安市场上,以蒸、煮、煎、炸、烹、生、脍、糟、腌、酱、醉等方法制作的海鲜菜肴及鲞、鲊等上百种,且风味多样,这些菜肴多以宁波等地所产海味制作。 南食中以蟹为菜的有很多,有枨醋赤蟹、白蟹辣羹、蛑蝤鉴、蛑蝤辣羹、溪蟹、柰香盒蟹、枨蟹酿、五味酒酱蟹、酒泼蟹、糟蟹、蟹鲊、炒螃蟹等10余种。唐代以前,食蟹方法较为简单,或蒸食,或酱蟹,或糟蟹。宋代食蟹方法日益多样与精致,有蒸、炒、酿、糟、取肉作羹等。而宁波炝蟹,是一种独特的制作之法,它源自宋代《吴氏中馈录》中的“蟹生”一法。吴氏还有“醉蟹”法,云:“香油入酱油内,也可以久留不沙,糟、醋、酒、酱各一碗,蟹多,加盐一碟。又法:用酒七碗,盐二碗,醉蟹也妙。” 蟹菜中最具特色的要算蟹酿橙了。南宋美食家林洪所撰《山家清供》载:用黄熟大橙子,截顶挖去橙内肉,仅留少量汁液。用蟹膏、蟹肉充实其内,仍用原来截下的顶部盖上,放进锅中蒸熟,吃时再蘸酒醋盐等调料。这道深秋风味菜,因其烹制独特,滋味异常,从民间进入南宋宫廷。今人依据《山家清供》上的“蟹酿橙”烹制之法,仿制而成了这道名菜。其特色为蟹橙二味调和,无蟹之腥,无橙之酸,清香而别具风味。据悉,杭州师范大学林正秋教授与杭州“八卦楼”菜馆合作开发的宋代南食菜系中,即有“蟹酿橙”这道珍馐。 宋代南食中,以虾为菜的有28种,深受欢迎的有酒炙青虾、青虾辣羹、虾包儿、虾茸、姜米虾、鲜虾蹄子脍、虾枨脍、水龙虾鱼等10余种。其中用鱼虾之肉制作成鱼丸、虾丸,香嫩可口,在宋时最受欢迎,时称“水龙圆子”。《山家清供》广征博引,所列“山海羹”一品,即是取新鲜的鱼虾烹制而成。林洪云:“春采笋蕨之嫩者,以汤沦过,取鱼虾之鲜者同切作块子,用汤泡裹蒸熟,入酱油、麻油、盐,研胡椒同绿豆粉皮拌匀,加滴醋,今后苑多进此,名虾鱼笋蕨羹。”林洪还说:“以各种不同的东西,而能一起供奉食用,也算一种很好的遇合。名叫山海羹,或者就是和以笋蕨做的羹一样,也佳。”山珍中的嫩笋之类与海鲜河鲜组合烹调,由此而产生的复合味,自然是美味绝伦。 宋代南食中,尚有不少海鲜河鲜珍馔。如南宋宫廷膳食管理的机关——内司膳,在为东宫开列的菜单上有“酒蟹江瑶”一品,为后妃、太子餐桌上的常菜。另有“江瑶清羹”一味,更是皇亲国戚宴席上少不了的名菜。此菜在民间餐馆也可以见到。又如林洪《山家清供》中所载“莲房鱼包”也是绝妙的一品,此菜的烹制之法,“将莲花中嫩房去穰,截底,剜穰,留其孔,以酒酱香料加活鳜鱼肉块实其间,仍以底坐甑内蒸熟”。此菜打开后,里面是带有荷莲香气的鳜鱼肉块,风味殊美。“这道菜,如果把鳜鱼换成宁波黄鱼或其他海鱼也是蛮不错的。”邱庞同教授认为。 月湖船菜宴 每样有真味 宋代宁波(明州)以河(湖)鲜菜为主打的月湖船菜也很盛行。所谓船菜,即船家利用鲜活水产、时鲜,加以特殊烹饪技术制作而成,以活炝、清蒸、红烧、白煮为主。叶圣陶对此有评说:“船家做的菜是菜馆比不上的,但拆穿了说,船菜之所以好,就在于只准备一席,小镬小锅,做一样是一样,汤水不混合,材料不马虎,自然,每样都有它的真味。”很显然,船菜作为宴席菜摆于游弋湖里的画舫中,即成“船菜宴”。 据考,月湖船菜宴始盛于宋代。当时,宁波造船业在全国名列前茅,万斛大海船都能打造,内河的画舫更是雕虫小技。月湖里的画舫之舟子善烹调,舫之后舱(即灶舱),容两三人踞蹲,可焙鸡、烧鱼、调羹、炊饭。中舱为餐厅,以蠡壳为窗寮,桌椅都雅,香鼎瓶花,位置务精。船大一些的,可放两三桌宴席,小的可摆一两桌。月湖船菜宴的“正宴”常在傍晚举行,“入夜羊灯照春,凫壶欢客,行令猜枚,欢笑之声达于两岸”。 此番情景,从遗存的月湖诗文中似可觅得其踪影。如王安石《众乐亭》诗云:“春风满城金版舫,来看置酒新亭上。百女吹笙彩凤悲,一夫伐鼓灵鼍壮。”你看,笙歌悠扬,鼓声点点,置酒于众乐亭与画舫之中,何等自在!郑獬的《众乐亭》诗云:“使君来游携芳樽,两边佳客坐翠裀。鄞江鲜鱼甲如银,玉盘千里紫丝莼。”更是和盘托出了月湖船菜宴之乐。又如,舒亶《点绛唇》词云:“水殿龙舟,忆侍瑶池宴。”写月湖龙舟的瑶池宴,不光有味的鲜美,且有美女做伴,笙歌行乐,给人以如入瑶池般如梦如醉的体验。再如,元祐年间任明州通判的陈瓘,写的咏月湖诗也折射出月湖船菜宴的情景:“红紫商量欲满枝,持春觞豆好携持。便须载酒凌波去,底事黄堂独赋诗?”从这些诗词看,月湖船菜宴都是极尽欢娱的。 月湖船菜宴通常是午休后登画舫鼓棹入湖起始,待宾主坐定,先热水巾温手,而后香茗伺候,品饮两开茶,稍事片刻,便上点心。此时游湖之骚人墨客,或临风四顾,中流嬉水;或觞咏拍曲,赋诗会文,以此为乐事。待得掌灯时分开宴,满席的肴馔,任客享用。“举杯酒露月同吸,仰面青天可问不?”端坐画舫中,面对一道道珍馐,仰视明月,此番美景,人生快意何复求。陈瓘诗云:“酒家耳热笙歌沸,应怪幽人此地来。”所描写的亦是此景。 月湖船菜宴所用的酒是“双鱼”名酒,它是一种贡酒,酒务就在月湖菊花洲之北端。《湖语》云:“(月湖)北有酿泉,其甘如蜜,当时酒务于此焉,设曲沉沉,双鱼最冽,贡之天子,御尊列云。”这说明宁波的双鱼酒在当时享有盛名。另一种叫“十洲春”的亦是船宴常用酒。 月湖船菜宴鼎盛于宋代,显然与北宋嘉祐年间月湖休闲文化的勃兴有关。当时郡守钱公辅对柳汀进行了大规模的营造,先后连接了柳汀与月湖东西两岸的两座憧憧桥,遂使柳汀成了“州人胜赏之地”。此后,随着宋哲宗年间刘淑、刘埕两郡守大修月湖,十洲毕出,于是月湖休闲胜地规模扩大了,休闲内容也增加了,因而促使船菜宴风行起来。陆石溪的《月湖行》正反映了这一景象:“湖前湖后何缤纷,桥上人看湖上人。行人组织湖船乐,游人更羡湖光新。” 月湖船菜宴中的娱乐,除吟诗咏曲之外,尚有宁波独特的一种玩法,叫“叶子戏”。这是用纸牌(叶子)比输赢的游戏,类似后来的掷骰子。叶子戏盛行于甬上士大夫家宴中,后来移之月湖船菜宴上。近代中国的麻将牌,即由叶子戏发展而来。据说,麻将起源于清代,发明者是宁波人陈鱼门,这与叶子戏在月湖之风行似有密切关系。 如今,宁波月湖船菜早已销声匿迹,但在挖掘宁波饮食文化历史时,那有着深厚江南水乡文化积淀的船菜宴,当记上一笔。当然,更企盼能重温“画舫船筵乐,肴烹十里香”的旧梦,希望在月湖、三江口乃至东钱湖等处,有船菜业的传承与开发。 宋菜研究与仿制 宋朝300多年中,餐饮业异常繁荣,尤其南宋建都临安后,北馔南食并为珍味,烹饪技艺南北交融,涌现出一批名菜名点,萌生了“南料北烹”的创新菜肴体系。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十月,清河郡主张俊宴请高宗赵构,烹制各式名菜200余种。南宋菜肴的烹饪之法有蒸、烩、熬、焙、炸、酿、炙等,烹制时特别讲究选料新鲜,且用鸡、鸭、香菇、鲜笋、豆芽熬出的高汤调味。菜肴以原汁原汤的本色鲜味取胜,具有口味香醇、汁水浓郁之特点。 最先进行宋菜研究的是杭州八卦楼菜馆。1984年秋,时任经理的徐海荣与厨师叶杭生等人,在宋史专家徐规教授与饮食文化史专家林正秋教授的指导下,开始了南宋风味菜的试烹。他们根据宋代文献,试制了二三十种具有南宋风味的菜肴,既有宫廷菜,又有市肆菜;既有宴席菜,又有民间风味菜;既有精美的荤菜,也有别致的素菜。1985年5月,值首届中国宋史国际学术讨论会在杭州召开之际,八卦楼推出南宋菜,博得与会专家、宾客的频频赞誉。此后,他们继续此项工作,又有数十种新菜问世。久而久之,成功开发了60余种南宋菜肴,其成果结集为《中国杭州八卦楼仿宋菜》一书。仿宋菜品中,最脍炙人口的是江瑶清羹、鳖蒸羊、蟹酿橙、三脆羹、炙骨头、荔枝白腰子、水晶脍、虾圆子等。 继八卦楼后,楼外楼也进行了仿宋宴的研发,他们根据《武林旧事》《梦粱录》《山家清供》《事林广记》《清异录》等古籍记载,经多次试烹,先后制作出多道仿宋菜,并于2000年11月在西湖博览会美食节期间,首次推出了仿宋菜。 仿宋菜主要是南宋菜,其实南宋菜很多是从北宋传下来的,东坡菜即是。 (朱惠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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