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艺林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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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0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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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之中寻“滋味”

——关于音乐剧《一树桃红》的几点想法


《一树桃红》剧照

    

    

    

    

    

    

    岑颖

    

    由宁波市歌舞剧院创排的沉浸式音乐剧《一树桃红》,近日在宁波老外滩多功能沉浸式剧场李宅驻场演出。从定位来看,它是一部文旅剧。一般而言,文旅剧需要身临其境的互动性和较强的娱乐性。李宅场地偏小,互动性甚佳:无论上海滩的叫卖还是夜总会的歌舞,都近在咫尺。在这里,你可能会被演员当做路过的行人、歌舞厅的客人、“鸿昌祥”的主顾……因而很容易被带进剧情。

    《一树桃红》以“红帮裁缝”为题材,通过李师傅及阿云、长柏两个徒弟之间的纠葛,呈现“红帮”技艺传承的主题,并插入阿云与玉儿、长柏与小月的爱情线。这个主题试图探寻、呈现、传播地方文化,而且比起歌舞类的文旅演出,《一树桃红》故事性更强;加之演员们演出投入,演唱水准不俗,台上台下互动,现场氛围是不错的。

    据了解,《一树桃红》是宁波第一部沉浸式音乐剧,主创人员都来自宁波市歌舞剧院。该剧至今已在李宅上演15场,以每场80人计,已接纳1000多位观众,其中不乏来甬的外地游客,还有前来“二刷”“三刷”的大学生,央视文艺频道也对它作了报道。在喧嚣着重金属乐队声浪的老外滩,听到每一场演出前李宅响起的开场提醒乐声,我心中萌生了一些感动——无论如何,《一树桃红》在传播地方文化的同时,也在默默地播撒戏剧的种子。进入李宅的人,最初或许仅仅是出于“看热闹”,但下一次路过某个剧院,看到门口张贴的音乐剧或其他什么剧的海报时,也许会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体验冲动。

    然而,在文旅剧井喷的大背景下,剧目如何修炼好“内功”,让观众从“看热闹”变成“品滋味”,还是一个值得思考的话题。

    目前看来,作品主线游移,结构较为松散。故事以长柏为赴上海学做裁缝,而与青梅竹马的玩伴小月分别为开端;多次提到了小月为自己和长柏编织的一人一条的桃花手链;最后以长柏与阿云、玉儿回家乡寻找旗袍设计灵感,与小月重逢、相爱收尾,显然是有过把长柏学艺和与小月的爱情故事作为主线的构想。但在具体的故事呈现中,故事主体却变成了阿云与李师傅(包括长柏)因制衣理念不同而产生矛盾,这样,阿云与玉儿就成了主角,与以上提到的开头、线索和结尾并不相称。故事中虽有“理想”与“爱情”两条线,但双线间的关联与呼应却不够,即使没有“爱情线”,于故事也没有太多损害,并且有意强调的“线索”桃花手链也没有在故事主线中起到重要作用,那么,屡次提及这手链又有什么意义呢?纵观全剧,名为“桃红”,却并不扣题,也无法回答“这个故事与桃花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寻找旗袍设计灵感必须回到故乡才行”等问题。

    不仅如此,剧作的矛盾冲突也没有找到针锋相对的核心。作为矛盾的一方,阿云和玉儿的诉求是“请李师傅帮忙做一件完美的旗袍”“用机械做衣服,降低成本,让普通人也能穿上美丽的衣服”。而作为矛盾的另一方,李师傅和长柏则“坚持手工缝制,传承红帮技艺”。那么,阿云的诉求与李师傅的坚持之间,矛盾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李师傅否定机械批量制衣?难道只是因为一个用手工、一个用机械吗?李师傅为什么认为机械制衣就是对制衣技艺的亵渎?这些问题没有解决,阿云与长柏、师傅的冲突就显得绵软无力甚至牵强生硬。这应该是对主题思想的定位不够明确、挖掘不够深刻造成的。光将故事落到“红帮技艺”的传承层面上,内涵还是浅了。如何挖掘“技艺”背后的精神,并将之与主线矛盾融合起来,使之成为师徒矛盾、师兄弟矛盾化解的关键,尚值得思索。

    此外,剧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有提升的空间。目前,人物的性格与思想一出场就已定型,如果它们能在戏剧冲突中互为影响,变化成长,该剧的可看性和艺术性,都会更上一层楼。

    喜见甬上出现文旅戏剧,期待《一树桃红》不仅能让观众“看热闹”,还能“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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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