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琼            

    《清明上河图》是宋人写给我们的生活日记，生动且直白。由田玉彬所著的《清明上河图：宋朝的一天》是“读懂中国画”丛书中的一册，通过解读宋人张择端传世名作《清明上河图》，引领读者穿越到千年之前的某一个春日，沿着历史的笔触，沿着春天的汴河，且走且停，完成一场心旷神怡的旅行。

    随着画卷的徐徐展开，我们能看到一条主线：“从郊区的一个小桥出发，走一段路，到了汴河码头，路绕河走了，他就舍路而就河，由河道继续往城门方向走，经过河道上的一座大桥，就是虹桥，这是全卷的中心所在。再走不远河道就拐弯了，于是又舍河取路，上岸继续往城门走，穿过城门到了城里，最后描绘一段路，全卷结束。”从这段文字中，了解到《清明上河图》从内容上看，大致分为郊外春色、繁忙汴河和汴京街市三部分。

    《清明上河图》里的河，就是汴河，这是一条为了便于南北运输而开凿的人工河。烟波浩荡的汴河，把黄河和淮河连在一起，所以在汴河上有很多船。苏轼曾经在《虞美人·波声拍枕长淮晓》中写道：“无情汴水自东流。只载一船离恨、向西州。”苏轼词中载的是离恨，而张择端画里的汴河上的船有漕船、货船和客船。漕船是运输粮食的船，是汴河上数量最多的船，船舱是拱形的。除了运输货物的船，还有载人的客船。画里有艘客船格外华丽，窗户上的花纹雕刻精美，透过窗，客人可以眺望两岸风光。读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慈城的护城河与运河。当年慈城的直街两面皆河，岸上遍植垂柳，东西两面皆是商铺。从南门进城过骢马桥，叫作东横街、西横街（统称下横街）。东街皆米市，西街为布市。其东门至西门沿街有河通舟，通慈江，东达甬城，西抵余姚，通绍兴接运河。

    继续读《清明上河图》。宋朝建立后，开封城逐渐取代洛阳，成为有着“东京梦华”之称的世界级中心城市。那个时候的开封，店铺之财源滚滚，车马之喧嚣过市，仕女之丰彩都丽，文士之风流神韵，建筑之鳞次栉比，街市之热闹非凡，《清明上河图》只消通过一个治疗饮酒过量的医馆，就窥见其繁华之一二。

    开封的大都市气息，被画家张择端生动再现。张择端从小熟读儒家经典，有治世安邦之愿。画卷上有金代张著题跋，“翰林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人也。幼读书，游学于京师，后习绘事。本工其界画，尤嗜于舟车、市桥、郭径，别成家数也。”可见，张择端到开封是想参加进士考试的，只是“后习绘事”而已。所以他的风俗画有烟火气，但依然有文人的关怀。画里见风情，画外有隐忧，在对世俗人情最真实的描绘背后，还暗藏着军力懈怠、消防缺失、城防涣散、酒患成灾等场景。身为画师的张择端怀着济世之心，想达到以画为谏的目的。但遗憾的是，宋徽宗仅是对该图的绘画技法表示肯定，却对思想内涵没有兴趣，只在卷首写了“清明上河图”五字图名。

    但就画面上的景象而言，我们所见的确是宋朝物质繁荣、经济发达之时，宋人熙熙攘攘都在为自己忙碌。清末翻译家严复曾经说过：“中国所以成为今日现象者，为宋人所造就十八九。”这才是我们认识和读懂宋朝的途径。

    最后读到水井，画里的井口上放着隔板，使之成为九宫格，这样更安全一些吧。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屋后的井，当时我们家在距慈城孔庙一路之隔的祝巷口，两户人家一个院子，但水井是几十户人家共用的。我觉得井水并不好打，要么铅皮桶不下去，一直浮在水面，要么铅皮桶灌满水，提都提不动。看到《清明上河图》里的水桶，有尖底的，有平底的。看了解说，才明白尖底水桶更容易入水。

    感谢《清明上河图》及众多的解读人，让我可以细细研读并赏鉴“宋朝人的十二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