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国

    近日，王思聪等人误以为在路边候车的陈某某对其拍照，而陈某某称未拍摄，双方发生争吵，王等人进而对陈某某进行殴打，相关报道多次冲上热搜榜。不少人在谴责暴力的同时，也在深入探讨隐私权的问题。随着自媒体、短视频平台的兴起，“随手拍”、街拍现象已极为常见，不仅是公众人物，连普通人也可能成为被拍摄对象。专家表示，“随手拍”现象亟待法律规制（1月18日《法治日报》）。

    学理观点和司法裁判观点通常认为，由于公众人物工作和生活性质比较特殊，并且考虑公众知情权等因素，公众人物应该让渡一些权利，对权利受到损害应有一定容忍度。事实上，有些公众人物自身也有这样的需求。譬如，有些艺人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吸引“路人”关注和跟拍，有的还会放出“大瓜”，增强自己的曝光度。但这里的容忍度，不是无限的，需要考虑社会公认的道德标准，不能无底线地损害其基本人格权。

    那底线到底在哪里，边界到底在何处？有两种观点。一种是看场合，如果行程已经公开，属于公共场合，则不构成侵权；反之，如果行程没有公开，且在私人场合，偷拍则构成侵权。一种是看用途，如果偷拍出于个人欣赏或小范围传播，不构成侵权；若将照片公开，或存在商业目的，则应承担责任。当然，具体判断是否侵权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不管怎么样，公众人物不是公共风景，不能想拍就拍，这是得到法律支持的。相对于公众人物，普通人更没有争议了。无论是民法典对隐私权的保护，还是个人信息保护法的相关规定，未经允许偷拍他人，甚至将偷拍照片进行扩散，都是侵犯他人隐私权。

    当下，人人都是“摄影师”，手机在手，一段“随手拍”就完成了。然而，又有多少“随手拍”是真的随手？镜头的背后，拍摄者往往有心，不少还是别有用心。随着网络平台尤其是短视频平台的出现，有些账号更是以街拍为卖点，主播主动搭讪、调侃乃至恶搞路人，很多照片、视频未经被拍摄者同意，就被传到网上。很难相信，有几人愿意被大众围观？有看点才会被传播，但看点不都是正面的，很多传播给当事人带来巨大创伤。

    其实，相对于公众人物，更值得担心的是普通人，就像街上耍猴的一样，他们更有可能成为别人手里的“猴子”，由于资源和经验有限，更容易处于无法应对之中。人们要市场经济，但不要市场社会；人们接受娱乐产业，但不接受娱乐一切。“随手拍”不是想拍就能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