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赛晓与土耳其老人拥抱。（陈庆 供图）

朱建成在救援中。（陈庆 供图）

赴土耳其震区救援的朱建成。（陈庆 供图）

黄海辉父母迎接儿子归来。（苟雯 摄）

宁波4名蓝天救援队队员归来受到欢迎。（苟雯 摄）

    张赛晓与土耳其老人拥抱。（陈庆 供图）

    朱建成在救援中。（陈庆 供图）

    赴土耳其震区救援的朱建成。（陈庆 供图）

    黄海辉父母迎接儿子归来。（苟雯 摄）

    记者 苟雯 通讯员 沈 

    “回到家乡，回到祖国，感觉真好！”张赛晓深吸一口气，眼圈微红。

    昨天下午4时50分，铁路宁波站前，宁波鄞州蓝天救援队队员排成一列，拉起横幅，欢迎张赛晓和队友们归来。

    “你们是中国好兄弟！”三天前，在土耳其马拉蒂亚纳托利亚农业职业技术高中校门前的连片废墟里，当地的工作人员、救援人员，向启程回国的中国蓝天救援队队员挥手作别。

    掌声，经久不息，这是对中国勇士的敬意。

    从土耳其时间9日晚上10时35分抵达，直接进入救援现场开始，到14日中午11时10分撤离，108个小时里，宁波鄞州蓝天救援队4名队员和其他中国战友，不分昼夜，扒开层层土石，经历余震不断，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生命。

    “宁波鄞州蓝天救援队编入中国蓝天营救二队搜救作业。截至目前，宁波队员参与营救幸存者2名，完成现场罹难者搜救25人。”宁波鄞州蓝天救援队队长陈庆说。

    万里之外，火速集结

    从马拉蒂亚坐上返程大巴那刻，宁波队员张赛晓发了一段小视频——车辆飞驰，道路两旁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那是土耳其的雪。

    回想一周前的那个夜晚，一切好像历历在目。

    2月6日晚上，从蓝天救援队总部发来的消息让队长陈庆心头一紧——全国范围召集150名队员，赴土耳其震区参与紧急救援。

    听到消息后，张赛晓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加入宁波鄞州蓝天救援队5年，这是她第一次跨国救援。

    那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把即将前往土耳其的事告诉了父母，得到了来自家人的肯定，“他们都很支持我，嘱咐我要注意安全。”

    不过，由于女儿住校，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和她告别，张赛晓便收拾好救援装备准备出发。

    次日下午，飞机从宁波栎社国际机场起飞，张赛晓和宁波的其他3名队员舒崇杰、朱建成、黄海辉赴武汉集结。

    未曾料想的是，到了武汉后，一道“去和留”的问题被摆在了队员们面前——当天晚上从武汉起飞的航班座位有限，无法一次性载上所有队员。

    讨论、犹豫、争取……最终，在总部通盘考虑下，决定分成两支队伍，宁波的队员改道从广州出发。8日凌晨，队员们坐上了从武汉去广州的动车。

    2月9日上午6时39分，在等待飞机的间隙张赛晓发了一条朋友圈，“三天两夜没合眼了，等待转机中抽时间眯一会儿。养足精神时刻准备进入灾区。”配图是队员们在机场的椅子上坐着睡着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在万里高空赶赴土耳其灾区的时候，两则新闻先后被推送，“强震已致土耳其、叙利亚两国超1万人遇难”“2月8日19时11分在土耳其发生5.1级地震，震源深度10千米”……

    与时间赛跑，一天只睡4小时

    持续不断的余震、零下10多摄氏度的气温……在马拉蒂亚救援的108个小时里，队员们平均一天只睡4小时。

    张赛晓被分配到了生命探测组，朱建成和舒崇杰被编入营救组，黄海辉则成为现场安全员，其胸口挂着一个哨子提醒队员们避险。

    辛苦自然不必多说，多次参与大型救援的队长陈庆深知，因为多支队伍驻扎，所以驻地不断会有人交接、沟通信息，想要睡得安稳并不容易。

    有一天晚上，队员们在驻地暂作休整，突然间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我们以为是等级比较小的余震，但是后来测定出来的结果有5.3级。”

    不仅如此，因为物资匮乏，队员们入乡随俗，把面包作为主食，配上一些奶酪和水果，再来一个罐头就算是加餐了。而马拉蒂亚零下摄氏度的低温，让瓶装饮用水变成了“冰坨子”。

    “还行！”是记者连线张赛晓时她说得最多的话。每一次向后方回传信息的时候，她很少讲生活上的不便和搜救中的危险。

    只是，在和其他队员合力救出被困者的时候，张赛晓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土耳其时间11日凌晨1时41分，一名被困117小时的83岁老人被成功救出。

    和张赛晓同一搜索小组的江西人防蓝天救援队一名队员记录下了救援的全过程，“刚开始一、二楼坍塌，被困老人尚能喊话，此后的第二波强震中整栋楼坍塌，老人便没有了音信。”

    那个时候，“必须救”成为当地救援队和蓝天救援队队员的共同信念。经过数次探测，最后终于用雷达找到了呼吸信号。

    “救人一命，不虚此行，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张赛晓感叹道。但她没有说的是，那一天，有的救援队员最长工作时间达到了18小时。

    马拉蒂亚的积雪，见证着中国队员的善良和勇毅。

    一副手套，跨越万水千山

    在新华社一条微博中，有这样一个词条：“土耳其震后救灾现场的中国身影”。这个词条一度跃升至热搜第三位。

    这条微博里的图片由国外摄影师拍摄。在他们的镜头里，出现了宁波姑娘张赛晓。

    两张照片仅有侧脸，但还是被队长陈庆一眼认了出来。只因废墟里，一抹亮蓝，一顶明黄色的头盔格外显眼。

    对于当地居民来说，这抹亮蓝存在的地方也是希望所在，“垮塌的建筑旁边有当地的居民在等待，因为都想看到自己的家人能够被救出来……”

    焦灼的等待，只为了每一个生命的奇迹发生。

    张赛晓回忆，当时队员们一直在探测，旁边有一位老人的家人被埋在下面，老人一直在流泪。那个时候气温很低，只有零下10摄氏度左右。她看到老人没有戴手套，就把自己的手套送给了她。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她还是拥抱了老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另一旁的一位当地居民把自己的手套摘了下来，送给了张赛晓，“那是一副很大的男士手套，我带回国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里，当中国队员们从当地人群中穿过，土耳其百姓会自发鼓掌、吹口哨、点头致意。

    “那一刻，我非常非常自豪，因为我们代表的是中国。”张赛晓说。

    万里之外，废墟里的土耳其正慢慢走向新生。

    “张赛晓”们相信，跨越万水千山，太阳终会再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