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波            

    《两访中国茶乡》的作者罗伯特·福琼是英国人。1839年至1860年，他受英国皇家园艺协会派遣来到中国，调查及引种野生或栽培的观赏植物及经济作物。《两访中国茶乡》中的不少章节，记录了他在宁波的活动情况。

    1843年，福琼到达宁波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考察中国官员们的花园”，目的就是寻找植物标本。福琼在一位行医的传教士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天走街串巷，忙正业的同时，也记录对宁波城的印象。

    彼时，罗城城墙还在，在福琼的眼里，“宁波防卫坚固，四周有长达五英里的高高的城墙和壁垒”。灵桥还是一座浮桥，福琼称其为船桥，评价它“非常简单，但建得非常巧妙”。久居中国，福琼学了一点汉语，能与本地人打交道，但他把天封塔说成天风塔，并望文生义地解释塔名的意思是“天边吹来的风”。170多年前，宁波的商业已经很繁荣，街道上有很多丝绸店和玉器店，在福琼眼里，最有意思的是骨木镶嵌：“宁波最独特的地方是，这儿有一条街，专门生产出售一种很特别的家具……精心嵌入各种木料、象牙，其他四个通商口岸都见不到。”

    福琼笔下的宁波景观，有的已经看不到了，比如天妃宫。清朝年间，宁波城内外寺庙众多，“庙遍布于每条街道、城门口甚至城墙上的镝楼”“其中最好的、也是最为排场的要数天妃宫”。天妃宫位于东渡门外，始建于南宋，晚清时这里成为宁波城规模最大的妈祖祭祀及同业聚会场所，号称“城东巨观”。

    1843年的宁波冬天很冷，“在英国从来没有感到像宁波的冬天这么冷”。那时候普通民居还没有安装玻璃窗，“窗户很大，不像英国装的是玻璃，这儿都是纸窗，很多地方连纸窗也没有，大大的窗开着口子。”宁波人的取暖神器火熜让他感到很新奇，“小铜炉圆圆的，像个小篮子”。

    在宁波期间，福琼常常到乡间去寻找植物。宁波水网密布，他常常雇一条船走水路出城，甬江边的冰库引起他的注意。“有很多草房子，用于冬天储藏冰块。”他详细描述了冰库的结构，“中国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在制冰方面也摸索出了一种非常简单的办法，同时花费又很少”。他当时还画了冰库的结构图寄给英国的朋友，但这本书里没有插图。8月，也就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许多冰库里的冰还是塞得满满的”。次年也就是1844年的冬天是个暖冬，福琼说，池塘、运河里很少或根本没结冰，但冰库里还储存着冰块，那是前一年留下来的。宁波人的储冰技术让他惊叹不已。

    天童寺周边有很多茶园，福琼先后于1844年和1848年春天到访天童寺，白天参观茶园观看茶叶的制作过程，晚上就宿在寺院里。两次的天童之行，关于茶的文字不多，倒是详细记录了与当地村民一起打猎的情景。1844年5月初，正值竹笋上市时节，山上的野兽疯狂偷吃嫩笋。福琼随身携带着一杆比较高级的枪，比当地农民手里的土枪先进得多，他们就请福琼帮忙打野兽，“射中的野猪归你一人吃”。但那次打猎，他们没有打到野猪。1848年春天，福琼再次来到天童，正好遇到一场打猎比赛，于是他与当地的猎人一起围猎，打到了一头野鹿。

    在宁波游走期间，福琼好几次津津有味地观看渔民独特的捕鱼方式，并在书中做了介绍，“所有办法中，最简单的莫过于驯养用于捕鱼的鸬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