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伟

    宁波人杰地灵，近代涌现出一批著名的教育家，蒋梦麟是其中一位代表性人物。他是北京大学任职时间最长的校长，也曾担任浙江大学首任校长、国民政府首任教育部部长、西南联大常委等，留下了丰富的高等教育思想。近来阅读宁波大学于潇教授所著《在自由与规训之间：蒋梦麟高等教育思想》，感触很深，其可谓该领域研究的补白之作。

    本书肯定了蒋梦麟在高等教育领域的突出成就。蒋氏为清末秀才，后来留学哥伦比亚大学，跟随杜威研究教育，获哲学博士。回国后，他主要致力于文教事业，尤其在高等教育领域贡献突出。他带领北大在北洋时期奋勇前行，也为浙大发展打下坚实基础，还主持全国学务，颁行众多奠基性政策。全面抗战时期任西南联大常委，为办学操劳不已。蒋梦麟推动了我国高等教育的现代化转型。

    人物思想研究一般包括生平、主张及其历史地位等，在遵循这一逻辑基础上，本书有所突破。首先，展现蒋梦麟人生经历以及时人与后人的评价。其次，从文化观与教育价值观方面分析思想基础。接着，从理念、职能与管理方面分析，既符合高等教育发展的基本逻辑，也是对蒋氏思想的准确概括。最后，总结部分不仅呈示社会背景、人际资源以及个体表现等内外部影响因素，而且分析得出三大特征、贡献与待解难题。此外，还考证展示了蒋梦麟年表。研究逻辑清晰，建构的蒋梦麟高等教育思想体系科学且完整。

    作者观点独到，发人深思。比如，总结文化统整观，把“新中有旧、旧中有新”与“不中不西、亦中亦西”贯通融合。再如，归结蔡元培与蒋梦麟思想的异同，“前者是后者的前提与基础，后者是前者的延展与丰富。在蒋氏理念的指引下，北京大学逐步达成了现代化的转型，并实现了‘中兴’，也树立了收放有度大学理念的‘标杆’”。另如，就职能而言，指出蒋梦麟“建构出卓有特色的科研领衔、兼顾人才培养与社会服务的职能关系模式”。此外，在管理方面，蒋梦麟提出的“部长有为”“校长有为”与“常委无为”，是针对当时局势与大学变革的智慧性处理。

    史料是教育史研究的重中之重。据统计，该书页下注约有1600条，既有蒋梦麟本人成果，也有时人著述；既有官方档案、公报等，也有民间期刊报纸、文集等。同时，作者极为注重一手资料的使用，能够史论结合，论从史出。

    品读《在自由与规训之间：蒋梦麟高等教育思想》，发现它不仅展现了一位杰出甬籍教育家的丰富思想，也勾画出一幅中国近代大学发展的壮阔画卷，还为当代大学改革提供了许多启示。正如书中所言：“纵然社会变迁，时代流转，当代大学已大不相同，但蒋梦麟探索得出的大学本义与发展规律仍然值得细细品读，吸取这些经验与教训并结合当代中国情境，更有助于我们探寻获得真正的大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