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波 《我本芬芳》的作者杨本芬可以说是个奶奶级的作家,1940年出生的她,在花甲之年开始文学创作,80岁出版第一本著作。自传体小说《我本芬芳》是她的第三部作品,入选当当网2022年度书单TOP10。 《我本芬芳》讲述了一个名叫惠才的女子与丈夫一起走过的60年人生故事,看似固若金汤的钻石婚里,是两颗孤苦的心,她有她的伤痛,他有他的伤痛。 惠才20岁那年,因为种种原因,读书和工作两件重要的事情都无处着落,她求助才认识两个多月的吕医生。吕医生回复说,“送你读书或者帮忙找工作都可以,但要先结婚。”就这样他们结婚了。婚后,惠才落户到农村,距离吕医生工作的医院半公里,步行几分钟就能到达。可吕医生一星期只去一次,每次都是吃了晚饭后过去坐一会儿就回医院了。半夜里,有人来偷惠才养的兔子,惠才不敢出门捉贼。吕后来得知这件事情,说:“贼是坏人呀,你就不能起来捉贼?”惠才生完二胎就下地做家务,某日由于没有及时烧好饭,吕回家不高兴摔了锅子……面对丈夫的冷暴力,惠才曾想过自杀,也曾想带孩子回娘家生活,但最终都放弃了。没人拿棍子或用绳子逼着她和他在一起,逼迫她的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内心深处,她老是盼着吕会改变,会对她好一点。 吕不能算是个恶男人,他不骂人不打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更不会跟别的女人搞暧昧,他只是对她冷漠。一个原因是他得过肺结核,身体不好。另一个原因是他的童年很不幸,母亲一共生了11胎,由于父亲好赌、不顾家,吕两岁时,父母将他送给同村的一对夫妻。后来养父母双双去世,吕无依无靠,去找亲父母,他们拒绝收留他,只给他一缸米。 悲惨的身世使吕没有享受到家的温暖,因此也没有家庭意识,不知道怎么去爱家人。书中写到吕给惠才的两封信,第一封是结婚前,收到信时,惠才激动得面红耳赤,躲到一个角落拆开来看,原来是一整页关于他自己看了医学杂志后的心得,惠才读来味同嚼蜡;第二封信是结婚后,吕被外派到很远的草药基地种药,时间是半年,别人中途找各种理由回来探亲,他不回。这期间写来一封信,开头就是“陈惠才同志”,内容是他最近买了几样东西,像是一份清单,没有问候没有祝福。书中还写到惠才两次去吕的亲父母家,第一次是刚结婚的时候,惠才提出去见公婆,吕不愿意去,惠才独自去了;第二次是第三个孩子出生以后,惠才认为有必要让孩子们去见爷爷奶奶,吕还是不愿去,惠才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 年复一年,吕为人夫为人父,慢慢地适应着家庭生活,他也努力爱这个家。最明显的一次是他去外地种草药,半年后回来,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他的脾气变好了些,有时候也会做点家务帮带女儿,这让惠才感到很满足。 儿女长大以后,读书成绩很好,成了旁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夫妻俩感到生活很有奔头。为了供孩子上大学,业余时间他们养猪种菜,努力赚钱。书的最后,81岁的惠才问88岁的吕:假如有来生,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吕回答说:不愿意。并不是因为吕的心中有其他女人,他实在是不懂爱,对他来说,爱妻子、爱儿女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情。 《我本芬芳》讲的是一对夫妻的婚姻故事,我在阅读的时候,时时感慨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至深至远,吕身上所有的缺点或者说古怪的性格都可以从他的原生家庭找到答案。缺爱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这个过程很漫长很辛苦。芸芸众生,大多数人的童年不像吕这么悲惨,但完美的原生家庭也是少数,所以,爱自己以及爱家人是一门需要终身学习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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