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人文/老宁波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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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1月12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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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俗

  农村老剧团

  □王春富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四明山区农村没有电视,也没有剧团到偏僻的山区农村演出,文化生活十分枯燥。于是,许多地方都自发组织起山村剧团,每逢过年过节,山村里的锣鼓就会敲得“咚咚”响,那节日的气氛就会溢满山村。

  山村剧团编排的戏往往是绍剧或越剧。剧团平时一般不演出,只有到了年底农闲季节,才会召集演员排演老戏,准备演出。剧团的演员都是村里人,在100多户人家的小山村中,这些演员都是矮中取长选来的。其实演员也就是生产队里的社员,文化程度都不高,有的甚至是文盲,唱腔和对白都是靠别人一句一句地辅导后才死记硬背掌握的。唱腔是古老的调子,又不规范,还常跑调走音,但演员们的积极性很高。为了春节演出,在临近年底的日子里,他们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晚上就在村老祠堂里排演剧目,“咚咚”的锣鼓总要敲到深夜,为演出做好充分准备。

  演出地点一般就安排在村里的老祠堂里,到了正月初一这天上午,老祠堂的台柱子上就会挂上一块小黑板,小黑板上会写上演出时间和剧目。也就是说,从正月初一下午起,演出就正式开始了。在这个日子里,看戏的人就会将老祠堂挤得水泄不通,台上锣鼓咚咚敲,台下卖小糖、甘蔗、香烟的又来揍热闹,这是整个山村最欢乐的日子。

  那时山区农村的老剧团一般排演四五出戏,因为从初一下午开始,一般要演到初三夜场结束。有些老剧团,文革前演出的剧目是《龙虎斗》、《阴阳镜》、《渔樵会》、《玉麒麟》等。文革后又排演了《东海小哨兵》、《沙家浜》等。每年的岁初,这几出戏总是重复演出着。

  那时,山区的文化生活贫乏,所以人们不会去刻意追究戏剧的艺术质量,热热闹闹的气氛才是追求的主要目标。因此,每到演出时,多数看戏的村民始终守在剧场里,两眼紧紧瞪着台上演员们的演出,脸上总是露出满足的笑容。

  春节期间,有时因邻村邀请,老剧团也出村去演出,虽然辛苦,但为邻村送去了欢乐,演员们都乐此不疲。 

  

  

  做年糕忆旧

  □荆翼宪

  

  年糕是很受宁波人青睐的年节食品,宁波人对年糕情有独钟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年糕有“年糕年糕年年高,今年更比去年好”的说法。

  上世纪70年代以前,市场上的年糕和家庭吃的年糕几乎都是手工制作的。那时社会上有专业的做年糕队伍,他们个个身强力壮,平时务农,到了农历12月,开始按照预约日子上门做年糕。在这支队伍中,还备有做年糕的全套设备:有“挨磨”、石捣臼、榨箱、面板、铁筛、杆柱和各种各样的年糕印板。上门做年糕时,他们挑的挑、抬的抬、背的背,把全套工具搬上门。

  做年糕最主要的工序是磨粉,他们用的石磨与一般家庭中常用的石磨不一样,家庭用的石磨磨面小,而且需要三个人操作,而他们的石磨磨面直径大约有一米左右,却一个人就可操作,因为磨的上层周边装上一条横木,这条横木的一端正好在人的腰间,这样,只要人绕着磨的圆周一走,磨就转动了,这就叫“挨磨”。磨上面吊着一只有漏洞的木桶,漏洞中插有一根小木条,在桶内倒满水,当水往洞口流下来时,这根小木条起着调节水量的作用,这样磨出来的年糕叫“水磨年糕”。磨的下层有一个嘴,嘴口下挂有一只长长的布袋,水粉通过这个嘴流入下面的一只布袋中,布袋盛满水粉后,用绳子把袋口紧紧扎住,然后放进榨箱,把水分榨干。

  手工做年糕主要关键在于“舂”,即将蒸熟的粉团放入石捣臼反复舂。舂年糕需有两个人,把刚出蒸笼、热气腾腾的米团倒入石捣臼后,一个壮汉高举砣碓开始舂了起来,旁边一个助手的身边放着一盆冷水,先把手像蜻蜓点水一样往水里一浸,即去翻动臼内的热米团,同时立马把手往砣碓上一捋,舂一次,他重复一次,就这样在一刹那间,将米团翻匀又不使米团粘住臼底和砣碓,动作之敏捷令人惊讶。通过舂,刚出蒸的松散米团逐渐成为柔韧的糕团,越舂越韧。

  糕团出臼后,把它放在面板上,然后分成四小团,由四个人再次用双手揉着,揉到一定程度时开始摘年糕条,即将摘下的小小糕团,在面板上用手搓成长长圆圆的一条,然后,印年糕的人拿来一块印糕板,两手各执一端,对准板下的年糕条轻轻一揿,一条年糕就做成了。

  手工制作的年糕十分美观,花纹繁多,因为它有各种各样的印糕板。印糕板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两端刻有回纹、水纹、直条纹、斜线纹、圈纹以及“梅、兰、竹、菊”等图案,模板中间刻有“吉庆有余”、“松鹤延年”、“龙凤呈祥”、“五福捧寿”吉庆字样。这些手工年糕的文化内涵,是现在的机器年糕无法比拟的。

  上世纪70年代,做年糕的机器问世了,古老而笨重的年糕工具悄悄地隐退江湖,其工艺也很少有人记得了。

  老墙门与松花团

  □吴孝治 

  

  以前,在宁波城区的老墙门中,一年最热闹要数过年了。那时几乎每年家家都要做松花团,节前人们早早就浸好了做团粉的米,通常是将糯米和粳米按6:4的比例浸泡半个月左右,就可以磨团粉了。

  墙门里一般有一台共用的大石磨,平时由墙门内懂行的人整修。磨粉时通常由两人推磨,常常是由孩子帮妈妈一起推。大人左手把着磨头,右手用铜勺一勺一勺向石磨洞中添加着米和水,随着石磨的隆隆声和磨担发出的“吱吱嘎嘎”声,雪白的水粉流向下面盛着草木灰的米粉袋。盛着湿米粉的袋在草木灰中抽了一天一夜后就可做松花团了。

  做松花团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做时需要帮手,邻居都会主动来帮忙,蒸粉的蒸粉、烧火的烧火、裹团的裹团,团馅分黄豆馅和豇豆馅两种。孩子的任务就是滚松花,黏巴巴的白团子在松花中打滚,再用手揉一揉,金黄的糯,再在团印中一按,松花团就做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分团,将刚做成的火热的松花团挨家挨户去分,这家做团分给别家,那家做团自然也会分给大家。在春节前的一个月中,几乎每天都能吃到火热的松花团,大人们还会评判一下哪家的团粉和得好,哪家的馅子甜。石磨、磨粉、松花团仿佛是一条感情纽带,维系着老墙门里人们深深的情义。

  

  

  

  忙忙碌碌过大年

  □朱泽军

  

  以前,临近春节,是家庭主妇们一年中最为辛苦、最为忙碌的日子。那些天,她们终日卷着袖子,风风火火,一刻也不闲着。除了购买年货、为孩子赶做新衣新鞋、掸尘、搬挪东西、洗洗刷刷搞卫生外,另一项最为繁重的劳动就是做传统食品。

  正如北方地区过年有吃饺子习俗一样,在宁波,过年是一定要吃象征着团圆、美好和吉祥的汤圆的。当年,没有超市,市场上鲜有现成的猪肉馅、汤圆粉,更没有时下大小食品店随处可见的速冻袋装汤圆,主妇得为此早早备料。她们从粮站买来糯米,到市郊农家磨坊用水磨磨成糯米粉,在晴好的日子,将糯米粉一一掰开,置于房顶干晒,再到农贸市场精心挑选猪油、白糖、芝麻,最终变成主妇手中源源不断流出的皮细嫩、馅丰满的洁白汤圆。

  年糕也是春节一大传统食品。主妇把米香扑鼻、质佳味美的水磨年糕切成片状,或晾干油炸,滚上糖甜吃,或与肉丝、豆芽、冬笋丝、青菜拌炒咸吃,或烧饭时放上几块年糕,待饭好后直接食用。

  主妇们还要将那些鸡鸭鱼牛羊肉之类的“大下饭”拿到河里去洗。那时宁波城区房前屋后的河水还十分干净,在滴水成冰的寒冬,河水冰冷刺骨,主妇每一次拎着沉重的竹篮从河埠头回来,双手都红肿得像馒头,但她们总是摇摇头说:不要紧,真下水也就不冷了。

  主妇们白天上班,“忙年”的许多活儿只能安排在晚上,尤其是最后冲刺的年前几天,更是夜以继日地忙。在雪花飞扬、寒气逼人的冬夜,一盏25瓦灯泡挂在厨房顶上,映出主妇们忙碌的身影,她们的双眼布满红丝,憔悴写在脸上。而在除夕年夜饭或是春节期间的每一餐饭,主妇们总会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又一盘的美味,让家人和客人们趁热快吃、多吃,而自己仍一直在厨房里忙碌。

  现在,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已将越来越多的主妇从繁重的年前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许多过年吃的食品都是成品或半成品,居住条件的改善也大大减少了搞卫生的时间和劳动强度,许多活还让钟点工代劳了,只是这样一来,一些上年纪的人总觉得家里少了些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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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