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把我的所在地址发给经纪公司,由经纪公司去帮我做这件事情,如果我改地址,必须提前通知经纪公司。以前在国家队的时候,是由国家队的工作人员为我们代理这些事情的。 有时参加公开赛或者大比赛,耐克中国就派石玲来陪着我,这算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体育圈与文艺圈不同,经纪人的影响力要小一些,而且主要以服务运动员为主,运动员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比赛上。 一般比赛结束后,照例会有新闻发布会,WTA的一名官员会来陪着运动员参加新闻发布会。之后,我就不会再接受任何采访,因为该说的话已经在会上说完了。经常跑网球的记者都知道我的性格,也不会贸然来访。有时会有人发短信到我手机上,我一般会将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让他们与经纪人联系,然后由经纪人安排。这样可能让媒体的朋友工作不大方便,但我也是被情势所迫,作为一个运动员,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或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我只想专心地训练、比赛。 第二次手术后,我没有打2009年的澳网,2月份直接去打迪拜、多哈的比赛,成绩很差。赛后姜山找不到我,我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大哭了一场。托马斯说了很多安慰鼓励的话,他告诉我这是刚做完第二次手术就出来打比赛,要我相信我自己。 打完迪拜、多哈后,我又回德国训练了一段时间,然后去印第安维尔斯、迈阿密打球。这一年我一直在摸索,在伤病的状态中重新回到这个圈子。 2009年5月下旬,我在法网打进了罗兰·加洛斯十六强。这是我手术后的第一个起步。 这一年的6月5日,我和姜山一起拿到了华中科技大学的毕业证书。姜山一门课不落地修完了所有课程,而我的后两年课程都是自学的,期末才回学校去考试或是交论文,结果两年的课程拖了四年才修完。老实讲,老师对我也算网开一面,我才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 姜山本该比我提早两年毕业的,但这个缺心眼儿毕业前才发现自己还差一个选修课的学分,为了陪我比赛,他陪我东奔西走了很久才回到校园补上了这个学分。这算是我们枯燥的网球生涯中的一个小插曲。 拿到毕业证后好事连连,6月14日,我在伯明翰草地赛的半决赛上击败了老对手莎拉波娃闯入决赛,这是中国选手的首个草地决赛。同年9月,我打进了美网八强。世界排名又往前冲了5位。 我对自己的进步感到欣慰,但这一年的四处奔波也让我的旧伤复发了。打美网的时候,我非常辛苦,从德国飞中国,又从中国飞美国,美网打完,我的膝盖一天也撑不住了。这时我就去找国家队的人商量:能不能不打全运会? 2009年,我就因为伤病错过了当年的澳网,如果我赶在全运会期间做手术,康复顺利的话,正好可以去打2010年的澳网,我感到自己的兴奋度越来越高,正在渐入佳境,这次澳网发挥得好的话,我将有机会迈进世界前十! 但队里的领导显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不像澳网,全运会在我们国家的体育机制内很受重视,因为它直接牵扯到各方面的很多利益。当时湖北省体育局的某领导找我谈话,他说了一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李娜,相信我!我是过来人,世界前十没有全运会冠军重要。” 听完这话,我顿感无力,我跟姜山说:“我没有办法跟他们谈,根本谈不下去。”中网比赛是在9月份,打完中网就是全运会。那时我已经准备做第三次膝盖手术了,我的想法比较简单,我想:做完手术我再回国,实在不行就残着一条腿上去,你们非让我打全运会,我就只能这么打。 姜山不同意,他说:我们不能这么做,虽然他们这么说话不合理,但我们做事情不能让人家指指点点。 姜山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他总是对的。 结果我又不得不放了医生一次鸽子。原本跟医生说好了第二天做手术,姜山打电话来,告诉我不要冲动,要回国跟队里全部说清楚以后再处理事情。我只好向医生道歉,说得先回国确定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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