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申遗成功这一天,正是“大运河:我们未来的生活”全媒体行动小组从北京走到宁波的这一天。拿着这张新鲜火热的“世遗名片”,全媒体行动小组又马不停蹄地用三天时间走了大运河宁波段的“二段一点”。至此,我们的“行走大运河”圆满结束。 从4月24日到6月25日,“大运河:我们未来的生活”全媒体行动走访了中国大运河沿线27个申遗城市,开展采访和公益宣传活动,推动全社会对中国大运河的深入认知,为大运河申遗助威。60多个日夜,一万多公里的行程,采访团在中国地图上走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字。记者们用步履丈量运河的长度,感受凝结在运河中的华夏历史和文明。今天,参加此次采访的五位本报记者,将一路的所经所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形成文字,与读者分享! 一段苦乐交织的行走历程 让我和“大运河”成了朋友 □记者 张磊杰 这是一段苦乐交织的采访历程。 且让我先诉一番苦吧: 我走的是北京、天津、沧州、衡水、德州、聊城、泰安、济宁、枣庄、洛阳、郑州、鹤壁、安阳共13个运河沿岸城市。背起行囊出发后,水土不服即刻袭来。从湿润的江南水乡到帝都北京,干燥是第一感受。尽管我这个糙男对生活并不讲究,但头天晚上洗的衣服第二天一早就干的事实,以及不时有同事流鼻血的现象,都在提醒着我补水的重要性。 北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令人向往,可真的要餐餐把生大蒜作开胃菜,嚼大葱作主食时,我难免在每次吃饭时要想念一番泥螺和蟹糊。 两辆采访车前后跟行,能见度不足一米,只因颠簸是一路上的行进曲,飞舞的杨絮和沙尘是跳动的音符。车在路上仿佛开上了弹簧床,腰间的垫枕成了最心爱的伴侣。 难忘的还有,同行的摄影记者走得裂开了口的黑布鞋,蹲在路边吃凉皮时一回头看到身后的小毛驴…… 如今回想这一番行程,也有甘甜的回味:和同行的一帮小伙伴,培养出了战友般的“革命友谊”;运河人家在知无不言地倾吐运河故事时,不忘端来一碗甘冽的茶水,顿时深感温暖和淳朴的含义;亲眼目睹水波荡漾、船队有序过闸,才知运河的壮美如画。 这也是一段收获甚丰的采访经历。 自行走运河归来,同事和朋友们见到我就问感受,而我完全可以像个专家似地告诉他们:“中国大运河不只是京杭运河,还包括隋唐运河和浙东运河”,“在北方许多地方,运河已经断流,河床干涸龟裂,却依旧发挥着排涝引流的作用”,“运河流经的地方大多有过繁荣辉煌的历史,虽然不少已繁华落尽,但当地的百姓仍怀揣着各式各样的‘运河梦’”,“运河其实离我们不远,她滋养着每个人,更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关心和爱护”…… 经过此次行走,我仿佛交了运河这个朋友。朋友在心,即便不见,挂念不断。 我挂念的是,申遗成功后,运河边会否走满体验运河遗产之美的游人;沧州谢家坝上,姑娘小何想让运河再变丰水河的愿望能否实现;北运河武清段的“休闲旅游驿站”会不会成为保护运河的一处样本;运河申遗带来的商机能不能促进国家级非遗杨柳青木版年画的传承和发展;聊城能否再现“南有苏杭、北有临张”的盛况;安阳道口古镇保护运河的村规民约能否代代传承;京杭运河泰安段复航工程能否早日实现,成为运河活态遗产的最佳体现…… 这样的挂念也许有很多人不懂,但于我却是如此真实。因为,我深深记得清华大学教授吕舟说的一句话:“我希望保护大运河能真正成为大众行为,保护的关键是人们能够真的爱上大运河,把它看做自己的家。”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这是一条多么伟大的河流!” □记者 梅薇 大运河申遗夙愿得偿!平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与这条河竟然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记得申遗成功的一刹那,采访宁波申遗办主任江怀海,问他此时此刻的感受,这位印象中一直忙忙碌碌的大男人,回答了我四个字:“喜极而泣。”大运河于我,虽不能说如江怀海一般,成了萦绕于心头的那一抹蓝色,但每每看到关于大运河的信息,哪怕只是片言只语,总也会自然而然地感叹一番。这恐怕是很多参与此次全媒体行动之人的感受吧。 大运河之行,我走过的城市包括商丘、淮北、宿州、宿迁、淮安、扬州、常州和无锡。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从北方的大运河一直走到了南方,宛如穿越。 历史上关于运河沿岸城市的文字记载很多,从古人的诗句中可以想见当年那一个个城镇的繁华、富足。但是,眼前所见,又是另一番情境。且不说北方,其实在南方许多城市,曾经作为经济大动脉的运河,已不再承担这种功能。对于城市中的人来说,除了生态、灌溉和泄洪,大运河和人们的关联度已不大了,它就是一条普通的河而已。 一路走来,有时我也会望着运河上留下来的闸门、石桥,岸上残存的院落、寺庙,想象一下过去的繁华图景,只是很快它们如烟一般消散,唯留一声叹息:“繁华盛景化入寥落遗痕”。 当然,我们的视觉并不仅仅停留于大运河本身,抑或大运河遗迹,我们还在寻找另外的东西。运河沿岸的城市,与这条人工河有着太多的联系。而这种联系绵延至今。 比如,酿酒产业———旧时运河上的船工为御寒而酿酒,酿酒业因此发达起来,淮北的口子窖酒也是声名远播;比如,戏曲文化———淮安人喜欢听戏,淮安成为“戏曲之乡”是因为大运河是中国戏曲水路传播的活化石;比如,饮茶习惯———临涣古镇遗留着几家茶馆,这里的人喜欢喝茶,这在皖北地区并不多见,据说这饮茶习惯是江南的商人带去的;再比如,城市格局———在无锡老城区,几乎没有一条笔直的街巷,古城内外的大街小巷,几乎都是沿着河岸延伸发展的;乃至于一座城市的性格———旧时盐商享受生活,这样的风气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甚至已经融入到了扬州人的骨子里,虽不复奢华,但依然讲究。 还有,太多太多…… 了解多了,心中难免会生出几分感慨:这是一条多么伟大的河流! 在扬州的时候,我去看了琼花。传说隋炀帝开运河就是为了来扬州看一眼琼花,当然这只是传说。不巧的是,彼时琼花花期已过,只剩下枝枝蔓蔓。当地人告诉我,琼花花期很短,花是白色的。我问他:“琼花有那么美吗?”他笑了:“算不上特别漂亮吧。”经过这次行走,我对隋炀帝又有了新的认识。有人说:“无论如何,单从开凿大运河这一点而言,足见这一封建帝王的雄才大略。”我对这句话的体会非常真实和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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