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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27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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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走了,但他们还活着

人体器官捐献不断谱写人间大爱

  ①

  □记者 童程红 林诗舟

  实习生 张虹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臧克家的这句诗是人体器官捐献者最真实的写照。

  2011年12月13日,60岁的新宁波人孙永海开启了宁波市人体器官捐献事业的先河。他捐献的一肝两肾双角膜,挽救了3名危重患者的生命,又令两名因角膜病变致盲的患者重见光明。5个家庭的未来因为孙永海及其家人的善举而改变。之后,越来越多的捐献者在宁波涌现:杨洪祥、帅远杰、小金龙、梁梅宁……一个个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背后,蕴藏着多少人间大爱,不断谱写着感人故事。

  市红十字会专职副会长王小平表示,我市的人体器官捐献事业起步较晚,但发展较快。截至目前,我市已有600多名人体器官捐献志愿者,实现捐献36例。角膜捐献志愿者363人,实现捐献72例。数百名受捐者因此收获了新生和光明。

  讲述

  捐献者亲属:

  如果再来一次,我们还是这样选择

  来自鄞州区邱隘镇渔金村的陈财龙,是我省首例生前登记、身后实现捐献的志愿者。这位有2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2003年在一场车祸中不幸负伤,从此腿脚便落下了残疾。“伤后住院治疗期间,我爸目睹了伤病与生死给身边人们带来的痛苦,他对生命的意义也有了新的感悟,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渐渐萌生了在身故后捐献器官救助别人的想法。”陈财龙的儿子陈良栋说。

  2012年2月20日,陈财龙来到当地红十字会填写了《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志愿书》,成为鄞州区最早的几名人体器官捐献志愿者之一。而2013年7月初一个晚上,时年56岁的陈财龙因为突发脑溢血最终没能醒来,儿子与母亲商量后决定完成陈财龙最后的遗愿,他的一肝两肾在捐献后最终成功救治了3名重症患者。

  在儿子眼中,陈财龙是一个为人实在而不苟言笑的人。谈起父亲当初的这个决定,陈良栋至今依然感怀良多。他告诉记者,父亲生前常说,一个人可以平凡但不可以平庸,器官捐献也是一种社会正能量的传递,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延续生命获得幸福。虽然在父亲刚决定登记器官捐献的时候,也受到了周围不少人反对,但是如今来自社会的感谢和认同,也让父亲当初的这份坚持,开始获得亲友们的理解。

  “虽然我们日子依旧过得紧张,但从未后悔当初把慰问金捐给贫困学生。”陈良栋说。采访中他反复提到了“正能量”和“平淡生活”,来自父亲的大爱,也让他感同身受着去努力践行为社会服务的理念。

  器官捐献的大爱,也从来都不分地域。我市首例人体器官捐献者就是一位来自东北黑龙江的汉子———60岁的“新宁波人”孙永海。时隔数年,孙永海的儿子孙明星已经离开宁波到上海打工,谈起当年捐献父亲器官的决定,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如果再来一次,还是这样选择。如今的他是一名坚定的器官捐献支持者,关注着宁波器官捐献事业的蓬勃发展。义务献血、地震捐款他都会踊跃参与,继续延续着他父亲的大爱。

  而我市的第二例、云南首例人体器官捐献志愿者,是在我市宁海县这个第二故乡务工了11年之久的44岁建筑工人杨洪祥。因为交通事故不幸身亡后,家人向当地红十字会表达了要帮助杨洪祥完成“死后也要像孙永海那样捐器官去救人”的心愿。而就在杨洪祥捐献器官后的第三天,在我市打工的贵州籍农民工帅远杰,成为了我市第三位人体器官捐献成功志愿者。

  “人死后与其一把火烧掉,不如把有用的器官捐出去救一救别人。他虽然走了两年了,可是他的两只眼睛,却又长在别人身上,重新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呢。”杨洪祥的儿子提起当初器官捐献这个决定,至今仍然感到欣慰和自豪。 

  受捐者:

  活得好,才是最好的报答

  日前,在鄞州二院肾内科病房,34岁的郑先生脸上总是挂着笑。在等待了5年后,这名重症尿毒症患者终于等到了合适的肾源了———那是一位意外过世的爱心人士捐献的肾脏。20多天前,他接受了肾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术后,他的脸色红润了,脚步轻快了,可以放心喝水吃水果了。对于尿毒症患者来说,水是致命的。生病的5年里,他已经不记得大口喝水的感觉了。

  他是一家通信企业的网络维护人员。5年前,他因为突然呕吐不止入院治疗。当时被检测出肌酐高达1300μmoI/L,是正常人的10多倍。他被诊断为尿毒症晚期,当天就做了血透。“我一听到尿毒症几个字,人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后,我和妻子在病房里抱头痛哭,我妈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几个月后,我才慢慢接受了现实。”郑先生说,那段时间,他感觉天都是灰的,但心里却有个坚定的信念:活下去。

  5年里,他每周要做两次血透,每次4个半小时。一天只能摄入500毫升的水分,一旦过量,人就会浮肿,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有时候,上午多喝了两口水,郑先生就只能选择不吃中饭,啃几块饼干充饥,或者吃点泻药,通过拉肚子的方式将身体里的水分排出去。

  由于肾源少而患者多,他苦等了5年,经历了10多次配型都没有成功。其间,他也见到了好几名病友,因病情过重,病程过久,失去了肾移植的手术指征,只能靠频繁的透析维持生命。

  20多天前,他又被通知去配型,这一次,成功了,“接到电话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生病以来最高兴的一刻。”他说,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自己能活下去了。放下电话,他和妻子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当天晚上,他接受了肾移植手术。再过10几天,他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他在网上挑选对戒,他想在戒指上刻上自己和妻子的名字,刻上手术的日子,“买戒指有两个目的,一是感谢妻子这些年的不离不弃,二是时刻提醒自己,是捐献者给了我新生。”他说。

  朱师傅是和他同一个病房的病友,今年49岁,奉化人。朱师傅得的也是尿毒症,在同一天接受了肾移植手术,肾源来自同一名捐献者。手术后,朱师傅有个愿望:活过20年,“听说,如果保养得好,肾移植的患者一般能生存10几年,我希望能突破20年。”朱师傅说,自己活得好,活得久,才是对那些捐献器官的人最好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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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