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兴林 又到栀子花开的季节了。 “老金,你家的栀子花开了没?”我们开始惦记着栀子花了,满怀期待,也有些迫不及待。“再等等,过几日就有了!”老金操着带有浓重绍兴口音的宁海话应道。 几天之后,当我到办公室时,桌上已躺着两朵栀子花,还带着些许露珠呢。其他同事的桌上,也不例外。于是,整个办公室里,立时弥漫着那沁人心脾的芳香,无处不在。在这无比舒畅的空间里,开始一天的工作,任何人,没有理由不精神抖擞。 如果,累了,困了,乏了,我就会放下手头的杂活儿,静静地看看它。两朵栀子花,以一种无比放松的姿态,慵散地躺在我桌上那只小茶碗里,片片花瓣,白白净净,尽情舒展,不识人间喧嚣,顾自散发着香气。淡淡幽幽,若有若无。它之所需,不过是一碗清水;它之所吐,却是盈室之香。 老金是我的同事。多年前,他在自家院子里种了一株栀子树。因栽培有方,每到这个季节,满树皆放,灿若繁星,数以百计,盛况空前。周围邻居见此,纷纷前来讨要:“老金,送我几朵栀子花,放在家里香香!”“摘吧!多着呢。”倘若还有多,他就会摘些带到单位,每张办公桌上都会放几朵。于是,整个走廊里,远远地,就能闻到栀子花香。“嗯,真香!”每个到我们楼层办事的人都会这样说,脸上洋溢着栀子花般的笑容。 最近,去水库钓鱼,走在泥泞湿漉的小山道,不经意间,居然也发现了它的身影。也许是野生的,那花瓣显得很瘦弱,夹在杂草丛中,并不很显眼。生在深山幽谷、杂树草丛间,那些偶尔经过、步履匆匆的垂钓者,想必不会对它感兴趣的。花开花落,无人赏惜,唯自嗟叹。 同是栀子,同此芬芳。生于闹市,众人捧之;生于荒野,无人顾怜。此中之道,诸君可知? 再好的花,总会凋落。然纵使零落成泥辗作尘,清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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