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丽 本书的作者说:“人类从未停止对自身起源的探索,科技不断进步,考古学、地质学不断为揭开人类起源的奥秘提供新的证据,但证据越多,真相也就越来越扑朔迷离。我仍希望人类在无限迫近真相的过程中,留下一些谜团,保留最后的神秘,以兹想象,以兹为信仰留下空间。”或许,这是他写作这本书的初衷。 在《重返人类演化现场》一书中,美国科普作家奇普·沃尔特以生动曼妙的文字试图带我们重返千万年时光中的人类演化现场,追溯那段由猿至人的神秘旅程,试图以大脚趾作为神奇的演化开关揭开人类演化的奥秘。作者认为促成人类从林间摆荡的猿类向在莽原之中行走奔跑的人演化的外因在于环境与气候的变迁,而内因却在于我们由大脚趾、拇指的进化渐次引起的人类身体结构的变化以及智慧、情感的发育,最终促成了我们成为地球上独特的智慧群体。 一根大脚趾的进化究竟承载了多少人类演化的秘密?猩猩的脚更适合在林间摆荡,而人类这根呈圆瘤状的大脚趾有能力支撑主人40%的体重,使主人更适宜直立行走。直立行走并不是孤立的一项身体运动,需要全身骨骼和器官的配合,原适应四肢行走的骨盆必须作出调整,女性的产道也相应开始变窄。当原始人类的行走变得越来越容易,繁洐后代却开始变得越来越艰难。为了适应窄小的产道,婴孩不得不提早来到人间,以至于出生之时,婴儿的视力、骨骼、神经系统,以及大脑远未发育成熟。婴孩是那样弱小,按猿类标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早产儿,父母不得不花费更多时间、精力照顾幼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直立行走为我们的祖先繁衍后代带来了挑战,但它又反向促进了人类社会属性加快发育。一位母亲从怀孕到生育、照顾孩子成大,都需要父亲以及其他族人的大力帮助。这些变化使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这种依存关系又进一步促进了语言的发育,以及欢笑、流泪等“特异功能”的成型。一个婴孩从初生之时起,就会用啼哭引起母亲的注意,稍稍长大就会用笑来传递感情,这些都是在演化过程中人类为自己积聚的生存本能。假如没有社交的需求,人类的语言不可能如此发达,没有娴熟的口语文字我们无法通过彼此交流促进整个群体的智慧发育,也无法奠定发展经济、贸易、农业、艺术、宗教和科学的根基。 我们的祖先日渐挺直了身驱,解放了双手,当一种古猿演化出了灵活的大拇指,它便拥有了其他猿属不具备的使用工具,甚至是制造工具的能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存优势,进一步拉大了与其他猿属的差距。“若非这样的灵巧度和敏感度结合在一起,米开朗基罗就永远刻不出“摩西”雕像的脸部,达·芬奇也无法画出《最后的晚餐》”。除了在艺术领域取得的伟大成就,人类用双手与智慧发明出了越来越多的机器,在延伸人类手臂的同时,也彻底改造了我们生存的空间。 有机生物的身体太复杂精密,各种有用或“多余”的部件都是千万年历史时光中生物演化的遗存,今天看似多余的身体器官或者在生存环境发生巨变时,又会被古老的力量唤醒,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在现代社会,昔日莽原生活的遗存正渐趋消逝,孔武之力已经退居人类的次要能力,而情感、情商、智慧成为主导人类社会发育的主要能力。除此以外,在我们的内心世界中,还有最神秘也最神圣的一块芳草地,那就是语言、文字仍无法完全到达的心灵深海。假如有一天我们移居其他星球,与其他外星智慧生物相遇,除社会属性上的竞争合作以外,来自地球的情感基因会令我们永远不会在星际间迷航,永远能够找到自己的伙伴。 自然演化是场随机漫步的旅程,但唯有那些能够不断适应环境的演化成果才能存留于世。在从猿到人的漫长旅程中,一批又一批“能人”、“直立人”,以及“尼安德特人”,它们来了又走了,围绕着它们的去向,人类学家也是众说纷纭。在不同的地质层中,偶尔发现它们的遗骸,由于年代久远,又或地质板块漂移,以及它们自身行进路线的不定,今天任何看似言之凿凿为祖先树碑立传式的文字,都免不了主观臆测的成分。我觉得,本书并不是为这些争论作判断,也无法为古猿露西、陶恩孩童,以及数百万年前的那三个漫步而去的身影验明正身,只是通过它们的存在来描述一下人类大概演化的路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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