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顾嘉懿 “茅威涛又来宁波了”,这个消息最近在甬城越剧圈有不小的传播度。这回,善于拿越剧做实验的茅威涛带来两个戏,一出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为庆祝三十周年最新排演的《二泉映月》,一出是三十年演了800场的奠基之作《五女拜寿》。 昨天傍晚,茅威涛在宾馆房间接受了记者采访,她对这两个戏在宁波的推出很有信心,“前天下午,《五女拜寿》在大榭剧院演出。这样一个小岛居然来了好多观众,有当地居民,也有从市区赶过去的,大家听到名段都会一起跟唱”,让她对《五女拜寿》这个戏在民间“扎根之深”很是感慨。 这个阿炳有点“作” 今晚将在宁波大剧院演出的《二泉映月》则是她今年5月新创排的作品,作为主角的茅威涛在其中饰演民间艺人瞎子阿炳。茅威涛表示,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她对剧本的选择一直很慎重,一般有三重要求,“一是文本的普世价值,要有强烈的人文情怀;二是永恒性,过去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三是有现实性,跟当下的人性有某种同构关系”。《二泉映月》的题材和剧本打动她的点在于“摒弃了阿炳的社会属性,回归到个体生命的挖掘。我喜欢鲜活的生命,而不是概念化的人物”。 在《二泉映月》里,茅威涛让阿炳染上了艺术家的通病,就是“作”。放着好好的雷尊殿道士不做,纠结在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世中。因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陷入自我怀疑、自我放逐的怪圈。茅威涛这样形容阿炳的“作”,“很多人可能觉得私生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阿炳不是,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跟他的个体生命的选择有关系。” 《简爱》里有一句话,茅威涛很喜欢:生命本身就是含辛茹苦的。“人的苦难有来自肉体的、物质的,但真正的苦难来自内心。据考证,《二泉映月》这支曲子其实不完全是阿炳的原创,而是民间音乐的集大成。”著名的二胡曲《二泉映月》在剧终奏响,茅威涛想告诉人们的是“在困顿的人生中,最终还是应该找到救赎和生命的彻悟”。 戏曲“走向现代才有生命力” 这个戏是浙江小百花历史上创作周期最短的一个戏,前后不到50天。但是“如果没有《江南好人》、《孔乙己》这一系列民国戏的铺垫,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茅威涛说,之前的几个民国戏,剧团已经积累了许多表演技术、乐队、舞美方面的经验,“可以说已经建立了一种新的越剧形态”。 《二泉》开场很像北京人艺的《茶馆》,又相对简约、写意、唯美。茅威涛觉得,不管是什么戏,都不能摒弃自己的美学体系和技术手段,她不认为自己的现代戏是纯粹的“话剧加唱”,而依然是在戏曲自身的技术储备当中在讲故事,“依然有歌有舞,有音乐的旋律性”。她不否认自己的戏曲具备“轻歌剧”的元素,但是她希望观众不要用一个标准去看待中国那么多的戏曲剧种,“越剧的形成过程跟京剧、昆剧、豫剧、川剧不一样,在传统古典中越剧本身具备了可以走向现代的可能性”。 “唯有走向现代才有生命力”,茅威涛掷地有声地说,“越剧终会特立独行于中国300多个戏曲剧种”,对这种尝试,她“文责自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