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制 　　龟纽印章

　　□章亚芬

　　北宋词人秦观的一首《望海潮》词中有过“最好金龟换酒，相与醉沧州”的句子。在古代，金龟是一种极具传统文化意味的物品。龟这种动物一直是长寿、吉祥的象征，被誉为“四灵”之一。所谓“四灵”，指的是麟、凤、龟、龙这四种动物，龙是变化，凤知治乱，龟兆吉凶，麟性仁厚。龟是“四灵”中唯一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动物。在上古时代，贵族帝王经常用龟来进行祭祀，祭后所得的龟壳则用以占卜，这也就是《淮南子》中所说的：“必问吉凶于龟者，以其历岁久矣。”

　　那么“金龟”在古代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其实“金龟”的含义有二，其一是黄金龟纽，其二金龟佩袋。根据《汉官仪》的记载，汉代封官要授印。诸位王侯授予黄金橐驼纽，列侯授黄金龟纽，御史大夫授银龟纽印，俸禄为千石至四百石的官僚授石铜鼻纽。这表明，两汉时期，根据封爵和官位高低的不同，帝王赐印的质地和形状皆有明显区别。

　　“金龟袋”则源于唐代制度：初时，内外官凡是品阶在五品以上，必须随身佩鱼袋。武则天治下的天授元年（公元６９０年），改佩鱼袋为龟袋，且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所佩戴的龟袋还可用纯金装饰，四品官员用银饰，五品用铜。这一制度直到唐中宗时期才有了改变：罢了龟袋，还赐鱼袋。

　　金龟纽印和金龟佩袋的用途有所不同。汉代的印玺主要用于封物为验。《说文》中称“印”是“执政所信也”。在当时，如果要办理什么通告证件，或者进行文书往来，在封缄的时候，都必须在封泥上盖上主管长官的印章，是为“泥封”制度，一来是作凭证之用，二来也可防止这些书信文件在传递过程中被别有用心的人拆启、调换。正因为印纽的这种重要功用，所以古时官印都得随身携带，不能丢失。失印者将按律法治罪。而且一旦官职被免除，所用之印也将由专门机构收回，然后碎去一角，废之。而唐代官僚佩的龟（鱼）袋仅仅是在出入宫门时作验证之用。也就是说：龟（鱼）袋是所佩者的身份象征，它本身并不具有因地位职权而衍生出的使用功能。

　　正由于不论是汉代，还是唐代，那些能使用金龟纽印、佩金龟袋都是位高爵显的人物，所以后来人们便习惯用“金龟婿”三字来比喻女子嫁得身为高官的郎君。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为有》诗写道：“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由此可见，“金龟婿”在晚唐时已经俨然是身份高贵之婿的代名词了。然而在现代汉语中，该词中“贵”的含义已逐渐减弱，更凸显出“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