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静 2009年冬,我身背放着《巴黎,艺术至上》和《巴黎,一本就GO》两本书的电脑包,开始了法国之行。记得动身前,刚完成《慈城年糕的文化记忆》一书的大修改,寄往天津请冯骥才先生指导。冯先生发来短信,让我放下年糕,看人家的“文化自觉”。 儿子读书的城市位于法国东部,到巴黎还要坐火车。从戴高乐机场出来,我们准备坐地铁去里昂火车站。机场与地铁站设有检票闸,是个无人管理的电子闸门,一进一出的双向通道。不知是清晨的缘故,还是由于自动检票,闸门空荡荡的,没人;并且,从机场到地铁的那扇关闭着,反方向的却敞开着。儿子几次插入票子,关闭的那扇闸门一点没反应。走旁边的敞开通道?儿子否定了我的建议。被阻挡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人,儿子让我照看行李等着,自己返回机场去找管理员……后来才知道是电子闸门失灵了,已数天,难怪打开反方向的通道。这是入境法国遇到的第一件小事,让我惊讶的是,找到原因前,儿子始终没有走反方向敞开闸门的念头。 早听儿子说过,露希拉雇用的花匠木秀总是定期来的,维护花草、打扫露希拉家的卫生,很像我们这里的钟点工。到贝城的第四天上午,我在院子里碰到个陌生男子,穿着棕色皮茄克、蓝色牛仔裤,猜这位男子可能是木秀。木秀正在搬运院子里的盆花,看见我,放下花盆,叽哩咕噜对我说着什么。我听不懂,只好比画手势,向他问好并告诉他露希拉已出门。木秀没理解,指指花盆,指天指地,再指我们的房子,他要将花盆放进地窖。但露希拉出去了……之后,又看到木秀几次,不知他何时来又何时离开。一次我听到楼上有吸尘器声音,还以为露希拉旅游回家了,跑上楼一看,原来是木秀。自从儿子说起木秀,到我这回碰见,差不多有五年了。我将露希拉与木秀看作法国的教授与花匠,比较前几年播放的电视连续剧《教授和他的二十八个保姆》,有些感慨。当然,前者是现实,而后者是文艺作品。 在法国最不习惯的是饮食,出去逛街只能选择咖啡与面包。一天中午喝咖啡,同桌有位来自成都的女留学生,顺便问其对法国对贝城的印象,她的回答是法国人不像中国人有钱。一直记着这句话。我看法国人开的汽车,小款轿车多。接触的法国朋友开的也是小款车:露希拉开的欧宝,与家乡赛欧车那般大;米卢兹克里斯蒂安·迪迪先生开的车似乎更“小”,特别深的印象,高、胖的身子落座驾驶位像挤一样;菲利普开的也是小款车,后排的三人位被我们挤得几乎没有空间。露希拉客房的书桌台面有裂痕,长条裂痕上有点点小孔,似蛀虫痕,那是岁月的痕迹;地板的一处裂痕好像能嵌电线了……如果按中国人的习惯,桌子要换新了,房子早应重新装修了。而儿子在此租住近六年,除修葺门窗,露希拉没有大兴土木过。这是法国人没钱?6年来,露希拉从没提高房租;她家院落很大,没见搭一间小屋出租;她的两间沿街车库,不曾改变用途而赚钱。还有,我去法国的日子,她为我接风为我饯行,其间开车带我们游贝城的乡镇,一切的一切似乎又不差钱。 菲利普陪同我们去巴塞尔博物馆时的停车,是我法国之行见到的最难的停车。雪后的巴城特别寒冷,上午9点街头亦没行人,菲利普驾车兜了三圈,路经的停车场显示屏均显示满了。所幸,马路一临时停车处有个车位。临时车位距巴塞尔博物馆不远,是14路有轨电车线路一侧的凹进处,目测可停三辆车。我们的车头接前辆车的尾。关上发动机后,菲利普下车,去看车停的位置。还没等我们下车,他又上车发动了车子,将车往前挪动了一些。又关上发动机,再看停的车位,再次上车发动车子,将车再往前挪动少许……下车后,菲利普告诉我们,这里还可停一辆车。好一个“还可”,为一临时停车位,菲利普三次上下车,三次挪移自己的车。 去法国看什么?看法国人于规则的坚守,看法国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看法国人的“穷”与“富”……简单言之,去看法国人文明的细节。这,也许是景观之外的另一种收获。(本文有删改) 投稿E-mail:ljz@cnnb.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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