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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尧(右一)讲述当年的万岙战斗,后面那座山就是我军的埋伏区域。 记者 龚国荣 摄 |
记者 张颖 “就这边,以前应该有条小路的……”顶着烈日,86岁的王忠尧笃定地向万岙山北边的丛林走去。 他永远记得,1943年3月30日,慈溪的万岙山边打了一场“清乡区”内的大胜仗,歼灭日本侵略军30余人。当时,13岁的他只是浒山常备队里的一个通信兵,在送情报的途中目睹了这场漂亮的伏击战。只是,70多年后寻访旧地,老人心中却有一丝遗憾。万岙山已被开发,周边建起了民居。当年在山北面临时借宿的指挥部也没留下一点遗迹。 “战斗的事儿都在我脑海里呢!”沿着万岙山,王忠尧带着我们一点点拼凑出当年战斗的场景。 一座山一条河,勾起老人对战斗的回忆 万岙,坐落在慈溪市桥头镇,是个拥有100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子北面,是一条可通船只的东西大河,隔河而望就是万岙山,高不过100多米。 经镇上的职高路进入东上河路,王忠尧径直就找到了大河。“当年,日军的船从东往西开过来,经过万岙山附近,被潜伏在万岙山里的新四军五支队二大队六中队迎头痛击。” 如今这条河,相比那时的硝烟炮火,流淌得很安静,只是河道变窄了。河上的老石桥也陆续被拆除,新桥尚在建设中。而万岙山,仍陪伴在河北侧。不同的是,近一半山体被开发。 扶着河边的栏杆,王忠尧说,那场战斗当地抗日民众自卫队也很配合。一名日军沿着河边小道逃往观海卫途中,被当地自卫队队员用铁耙砸死了。 凭着记忆,王忠尧来到万岙山背面。因为六中队曾露宿在这边的庵院,并把这里作为万岙伏击战的临时指挥点。 “这里很隐蔽,地理位置佳。一边通向五磊寺,一边连接观海卫。”尽管总体格局尚在,庵院却早就被拆除了。在随后的岁月中,被茂密的丛林掩没。 不甘心的王忠尧想尝试着走小道进入其中,探寻一点残留的砖瓦石块,但一无所获。 作为浙东抗日众多战斗中的一场,万岙伏击战的胜利很有意义,可并不为众人所知。若不是王忠尧清晰的记忆,这场战斗就会这样淡然地隐藏在万岙,没有任何石碑或遗迹来说明。 目前我们能找到的辅证,除了慈溪市文物管理委员会收藏的那把铁耙,还有就是当年参加过万岙伏击战的通信班战士徐道明画的一幅名为《胜利的喜悦》的漫画。漫画上,在取得战斗胜利后,五支队二大队的大队长张世万右肩扛着两挺机枪,左手提着缴获的日本军刀,满脸欣喜。 这场战斗速战速决,全歼日本侵略军 提到万岙伏击战,王忠尧想说的有很多。 1942年,三北游击司令部率大部队渡过姚江,进入四明山,建立根据地,留下第五支队坚持在三北开展游击战。1943年春,三北地区的日本侵略军,从浙东各地抽调宪兵队、保安队等2000多人组成“清乡”队,对三北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清乡”。 为了粉碎“清乡”计划,根据敌情变化,第五支队组织短小精悍的队伍,以中队为单位分散活动。五支队二大队六中队从五磊寺出发往三北平原行军,选择在离敌伪据点较近的万岙山的庵院里宿营。 当年的3月30日一早,大队长张世万结合万岙有利地形给战士们讲解了几种作战方案。这时,两名侦察员来报告,三四十名日本兵在天蒙蒙亮时抵达了鸣鹤场,后沿大河西行。有的坐船,有的步行,离万岙不过3公里路。 “这是‘送礼’上门,不能不收!”获得情报后,张世万立刻命令队伍跑步上山,抢占制高点和山腰松林中的有利地形进行埋伏。埋伏点离河面仅有80多米,河北岸也完全在有效火力控制下,日军一旦进入伏击区,插翅难飞。 不多久,日军渐渐进入我军的伏击区域。与平时无异的环境,让日军以为没有埋伏放松了警惕,继续向西行。“打!”一声令下,子弹、炮弹如暴风雨般射向日军。日军慌乱回击,向小山盲目扫射,但很无力。 在稠密的火力打击下,日军指挥官被打倒了,敌机枪哑了,敌人纷纷倒下。意识到不妙,尚存的日军准备向北岸逃命。张世万当机立断命令队伍冲下山去,另一部分迂回到北岸敌人背后,切断敌人退路,力求全歼。战士们乘胜追击,仅用了半个多小时,歼敌30余人,取得胜利。这场发生在“清乡区”内的胜仗,沉重打击了敌人,也鼓舞了“清乡区”人民群众的抗日信心。 “这场战斗,歼灭日军的数量很多,是不应该被忘却的。”回忆完万岙战斗的王忠尧,眼眶有些湿润。 (感谢慈溪市新四军研究会、宁波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为本文提供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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