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顾嘉懿 文 胡龙召 摄 昨天是周日,宁波演艺集团的排练厅里鼓乐齐作,站在中间指挥的老人瘦瘦小小,带一副无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儿不乱。他就是何占豪。只见他袖子微捋,指挥棒有节奏地上下挥舞,被他点出问题的乐者霎时满脸通红。一上午的排练结束后,何老坐下来,对记者连说了四次“对宁波很有感情”。 “我对宁波两个剧团很熟悉” “我本身是浙江诸暨人。上世纪50年代,我就和宁波甬剧团有过合作,甬剧团有很多老艺术家,是我的老师辈”。1959年同陈钢合写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何占豪说,“后来,我的学生刘建宽来宁波越剧团当过团长。所以我对宁波的两个剧团都很熟悉”。 这次,何占豪是受邀来为12月29日的“海路遗风”宁波市新年民族音乐会担任指挥的,同时到来的还有高韶青、杜竹松两位明星级演奏家。当晚的56位演奏员,则由市甬剧团、越剧团和歌舞团的乐队临时组合而成,还有一部分来自慈溪市青瓷瓯乐艺术团。 演出前三天,是排练最紧张的时候,82岁高龄的何老跟一帮小年轻在一起上午、下午连轴转,丝毫不见疲态。“因为没有合作过,需要多排练。昨晚我还在担心,这个乐团是临时凑起来的,能不能配合好?”试奏几次后,何占豪还是多有肯定,“这批小青年还是很用功的。他们很多是从大专院校出来的,完全有能力做好这个音乐会。” 演出时,何占豪将同乐队合作《庆典序曲》《枉凝眉》《好汉歌》《海路》等众多曲目,其中,同韶琴二胡发明者高韶青合作的《梁祝》尤其值得期待。 对慈溪青瓷瓯乐倾注了很多心血 近十年来,何占豪和宁波走得近,更多是源于对慈溪青瓷瓯乐的关注。 多年前,当宁波市演艺集团董事长邹建红带他第一次去越窑青瓷遗址的时候,何占豪就非常激动,唐人说“击瓯而歌”,这“瓯”不就是遍地的青瓷片吗?自那以后,何占豪同邹建红一起努力,一边找合适的器皿,为音乐定型,一边在唐诗宋词中一点一滴地寻找着和瓯乐有关的内容,考证历史。作为慈溪市青瓷瓯乐艺术团顾问,“何老师还从上海带来专业的作曲队伍,努力培养出了瓯乐重生后的第一代演奏家”,可以说他退休以后的大半精力都花在了这瓯乐上,邹建红介绍说。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得到全国群星奖的《越·瓷风》,该曲届时也将在逸夫剧院奏响。 “宁波地区的音乐很有自己的特色,四明南词、甬剧、马灯调。11年前,我就有想法,宁波应该要有自己的民乐团,把民族音乐特色体现出来。”何占豪有些沉重地说,但慈溪瓯乐团建起来之后,虽有一定成绩,因为各方面原因,仍有不少小有所成的乐者陆续离开。走一个人,何占豪心疼一次。 “民族音乐是一座矿山” 在香港文化中心,每年有一场何占豪音乐会,是香港一年中出票最好的两场音乐会之一。 “《梁祝》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因为它本来就是老百姓的语言”。何占豪从不避言《梁祝》从越剧中吸收音乐元素的事实。说着,他还即兴哼了起来,“这就是越剧嚣板和绍兴大板戏。《梁祝》不是我创造的,而是我‘偷’来的,没有秘密”。 何占豪心痛于年轻人离民族音乐如此之远,所作之曲往往只有技巧而没有情感。“民族音乐就像一座矿山,金银矿,要靠当代人挖掘冶炼。”同样的,甬剧里也有很多好听的小调值得挖掘发扬。“用现代的情怀、技巧来发展民族音乐才是正道。就像屠呦呦从传统中草药中提炼青蒿素,拯救了几百万人的性命一样。” 作为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何占豪桃李满天下。这次新年民族音乐会的压轴曲目《海路》的作曲人王斌樵,也是何占豪的学生,如今是我市越剧团的青年作曲家。“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跟何老师提,让他来指挥年轻人的作品。没想到何老师一口答应。”早早收下乐谱的何占豪认真读曲、批改、试练。他说,老一辈爱护小一辈,就应该像风托着风筝,让他们飞得高、飞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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