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德向记者介绍珍珠玛瑙石。

“一湖一帆一洲头，一女一书一相思”，你能看出来吗？

形状像乌龟的天然造型石。

“五花肉”玉石

这块久经沧桑的戈壁石上，周炳德看出了“玉女美凤冠”。

　　□记者 顾嘉懿/文 胡龙召/摄

　　黄鹂新村一套老房子里一个不到１５平方米的房间，是周炳德的全部世界。这里放着他的全部藏品———几箱子连环画、各地淘来的陶瓷工艺品，而数量最多的则是石头！大大小小、造型各异的石头！有的搁在木架上，有的随意置于桌椅下，有的养在小碗里，有的浮在水缸里———那是几块黑色的浮石。算上难以计数的雨花石，“这屋里大概有上千块石头吧”，这位衣着俭朴、居室简陋的退休老人说。

　　看石头妙在发现之美

　　在一般人看来，周炳德多少有些“另类”。穿着陈年旧衣，住着上世纪８０年代末的老房子，一屋子的“宝贝”却五光十色、满目琳琅，同老式居民楼剥落的墙面并不相称。但周炳德浑然不觉，只要记者随便指一块石头问他“这是什么石”，就好像戳中了他身上的神秘按钮，阀门一开，怎么也阻止不了他略显兴奋的话语。

　　“这些透明的葡萄玛瑙是矿物石，那些恐龙蛋是生物化石，这些图案像京剧脸谱的雨花石统称纹理石，那形状像乌龟的是天然造型石……”周炳德随手在房间里一指就把石头最简单的分类都指认全了。

　　他与石头的“情缘”，要回溯到４０年前。上世纪７０年代初，周炳德在萧山兵团当兵，一次巡逻时，看到海边一块石头的纹理很像波涛汹涌的江面，就把它带回了宿舍。反复把玩琢磨，他渐渐对石头产生了兴趣。

　　真正大量收集奇石是在上世纪９０年代，“那时有很多山东和广西柳州的客商把各种各样的石头运到宁波来卖”，他的许多宝贝都是那时候淘的。为了增加对石头的了解，他省下钱来买了大量的资料和书籍，参照自己收藏的石头做起笔记。

　　“看石头，看的是一种发现之美。同样一块石头，摆放不同，角度不同，你就会看到不同的内容。”周炳德边说拿起桌上一块形似小狗的石头，被他倒过来摆放后，“小狗”成了“小象”。这还仅仅是造型，至于纹理石的图案，那更是景随步移了。“工匠们雕刻艺术品是用手，我是用眼睛。纹理中能看出动物、人物的石头是上品。但这跟看苏州园林一样，要靠眼力和想象力，有些卖石头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学成才的周炳德对于石头，有自己的一套眼光和审美标准。

　　五块美女石是镇“馆”之宝

　　这小房间是周炳德的“博物馆”，他也有镇“馆”之宝———前不久才集齐的五大美女石。

　　这五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一位美女图案，是周炳德发现的。其中一块双面石，是周炳德２０多年前从一位广西柳州人处买来的双面石，正反面各是一幅彩色国画，又称“国画石”。其中一面周炳德给它命名为“一湖一帆一洲头，一女一书一相思”，石面上的一抹深色恍如黝黑湖面，右上角的一处勾画俨然帆船样貌，湖右侧的一些浅色仿佛一女子执书而读，配上周炳德自己写的一句小诗，图案、意境浑然天成。

　　最近买来的一块戈壁石则被周炳德称为“玉女美凤冠”，图案中，女子的鼻眼依稀可辨，其头顶停着一只骄傲的“凤凰鸟”，其羽翙翙，其声嗈嗈。

　　其余三块美女石上也各有美女图案，这些图案，记者乍一看根本没发现，但经周炳德指点后再细看，还真是越看越像，再一次体会到了他所说的“发现之美”。周炳德说他只有小学学历，也不是生意人，收藏石头“纯粹是玩玩”，不做发财梦。他选石头，首先看它的色彩是不是自己喜欢，而后究其图案、纹理、造型、石质等。周炳德看重石头的天然工巧，是不是符合己意，与一般意义上为增值而专注于收藏印章石、鸡血石、田黄石的藏家有所不同。

　　“只要心里有寄托，就不会失落”

　　去年６月，由于带的钱不够，周炳德用几千元现金加一块缠丝玛瑙石从一位台湾客商手里换了２０多块纹理石，大多图案精美。其中之一他名之为“一枝秋艳露凝香”，图案中一枝梅花自暗纹生出，东风尽处乱红飞，“看着交关舒服”。此外还有“春江水暖鸭先知”、“溪山曙光”、“凤鹏争辉”、“丹凤朝阳”、“三寸金莲”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名字都是周炳德自己取的，一经解释，恰如其分。

　　周炳德说，他相信“鬼斧神工”。在他眼中，每块石头都是经过亿万年的磨洗，淬炼而出，具有灵性。他说，生物化石如恐龙蛋、鹦鹉螺、菊石，是“美学与地质学相结合的产物”，是“矿物学、岩石学等多门学科相渗透的一门综合艺术”；纹理石“去皮展画，不事雕刻”，是“大自然赋予人类不可再生的宝贵财富”，所谓“人巧易工，天巧难措”，多的是“一景一首诗，一物一世界”，少的是善于发现的眼睛。

　　同时，周炳德也知道，石头与人的相遇终究有缘分。因为有缘分，所以要“善待”，所以要“求索”。他对石头的珍视和看重尤在人之上，这辈子，周炳德经历了转业，经历了下岗，但“收藏这份爱好可以帮我度过任何的艰难困苦。只要心里有寄托，就不会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