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波

　　1月初，“新疆名优特农副产品巡回大巴扎”来到了宁波，在大剧院广场驻扎一星期。想着春节将近，该备点年货了，于是选了个好天，我去逛大巴扎。

　　几年前到新疆旅游，感觉那里的人美景美物也美，行程的最后一站就是乌鲁木齐的国际大巴扎。大巴扎的意思是集市，那里汇聚了最全的新疆特产，和田玉、若羌枣、哈密瓜等，每一样都很诱人，游客们到了大巴扎，多多少少总会买一点带回家，借用一句宁波老话就是“眼睛大只小，看见样样要”。那一次，我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好东西吃了会上瘾，后来我又多次网购新疆货，纸皮核桃、葡萄干、骏枣等等。 

　　宁波大剧院广场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帐篷，大巴扎颇具规模。报纸上说，现场有馕现烤现卖，去的路上我就惦记着要买一个吃。馕是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游牧民族的主食，记得新疆作家李娟在她的《羊道》三部曲里多次写到打馕吃馕。她说，牧民们不是天天打馕的，打一次就是一大摞，存着，吃好几天。平日里，他们习惯于做好新馕吃旧馕，原因是刚出炉的新馕松软好吃，容易多吃，旧馕干硬不好吃，食量可以控制，此外，吃过新馕再吃旧馕，就会感觉难以下咽，当然，招待客人一般是用新馕的。新馕代表好日子，旧馕代表不好不坏的日子，没馕吃代表坏日子。牧民们在漫长的艰苦岁月里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是：吃旧馕，甘于过一种不好也不坏的日子。大道至简，一只小小的馕饼包含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生活哲理。我在新疆的草原上旅游时，曾经钻进牧民的毡房参观，看到他们做的馕像锅盖那么大，十多个叠在一起，也是草原一景。现在，宁波的街头偶尔也有新疆朋友在现做现卖馕，比烧饼稍微大一点，逛菜场去时顺便买一只吃，味道真好。 

　　大巴扎里烤馕摊的面前排着很长的队伍，大家都等着吃香喷喷的新馕，案板上捏好的面粉团比饭碗还大，摊开来跟我在新疆牧民家看到的差不多。我在烤馕摊前站了一会儿，想想自己没有排队的耐心，还是先到其他摊点逛逛吧。 

　　红枣的品种很多，级别也多，看得我眼花缭乱，卖枣的新疆兄弟非常耐心地向我介绍灰枣骏枣滩枣以及一级枣二级枣三级枣，态度好得让人不买有点过意不去。试吃之后，我决定买两包灰枣。灰枣的表面像是沾了一层灰，个头不大，其貌不扬，味道甜美。卖菌菇的大姐口才一流，我买了一斤秋木耳和一斤干菇，她麻利地包装好递给我说：“干菇吃之前必须用开水泡一夜，然后把水倒掉，炒菜啊煲汤啊炖肉啊都可以。”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她又强调一句：“不要用冷水泡。”红腰豆和黑芸豆味道好营养也丰富，是煮南瓜粥番薯粥的绝佳配料。卖家为了吸人眼球，把商品名分别写成补血豆和补肾豆，这就把这两种豆的滋补功效和营养价值概括出来了，卖点凸显，我在摊位边站了一会儿，发现很畅销，于是也各买一斤。 

　　后来还买了巴旦果、核桃、蜂蜜等，把两只购物袋撑得满满当当，之后又转到馕摊前，看到队伍比原先更长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还是算了吧。带着一点点遗憾，我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