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磊

　　海风和玉秋谈了足有半年了，两人很合得来。今天，海风第一次去玉秋的家。玉秋告诉海风，她的妈妈很挑剔，要他有思想准备。出发时，海风要到商场买水果，玉秋说她的家门口就有人卖水果，海风只好听她的。两人到了小区门口，只有一个水果摊，海风便买了一袋苹果。

　　到了家门口，玉秋拿出钥匙打开门，叫了一声：“妈。”

　　玉秋的妈妈从里屋走了出来，两只大眼睛快速地把海风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海风说：“阿姨，你好。我叫海风，大海的‘海’，风雨的‘风’。”

　　玉秋的妈妈接过海风手中的苹果，就嗅到苹果的味儿有点不对劲，她把苹果提了起来，又仔细地闻了一下，问海风：“你这苹果里肯定有烂苹果，是在哪里买的？”

　　“妈，就在小区门口买的。”玉秋替海风回答。

　　玉秋的妈妈把苹果放在地上，把苹果从塑料袋一个个拿出来细看，果真有两个烂苹果。玉秋的妈妈站了起来，不客气地数落起海风：“从买苹果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你这个人做事情很随便。随便是要吃亏的，你知道吗？”

　　海风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阿姨，你说得对，以后我注意就是了。”

　　“以后，以后，要是碰到贵重的东西就麻烦了。”玉秋的妈妈继续数落。

　　玉秋有点看不下去了，就对妈妈说：“妈，不就是两个烂苹果嘛，别小题大做了。”

　　“这怎么是小题大做？我是对你负责！你姐姐是怎么吃亏的？就是因为你姐夫过于随便造成的，这是前车之鉴。”玉秋的妈妈大声地对女儿说。

　　玉秋的妈妈把脸转向海风，对他说：“你下去，把那两个烂苹果给换一下。”

　　“妈……”玉秋叫了一声。

　　“你别妈妈妈的，我叫他长点记性。”

　　海风有点无奈，但很和气地对玉秋的妈妈说：“阿姨，你别生气，我这就下去换。”

　　海风又把头转向玉秋，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海风，我跟你一起去。”玉秋对他说。

　　“一个大男人，让他自己去。”妈妈不同意女儿一起去，说完，还拉了女儿一下。

　　海风提着苹果下来，心里在想，真想不到一进门，就给他出这样的难题。想想也有道理，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海风走出小区门口，心里又想，卖水果的要是不肯让他换，那不是要吵起来？这种事情见过不少，因为两个苹果跟人吵嘴值得吗？再说，人家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于是，海风把两个烂苹果给扔了。

　　海风来到水果摊，对那个摊主说：“大叔，再买两个苹果。”

　　这回，海风吸取了教训，把那两个苹果认真地看了一遍。

　　海风回到玉秋的家，玉秋的妈妈问他：“他肯给你换吗？”

　　海风微笑着说：“阿姨，肯换的。他的态度很好，还跟我道歉。” 

　　“以后，别这么随便。不然，真会吃亏的。”玉秋的妈妈又说了一句，可那语气比刚才好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海风很诚恳地回答着。

　　因为烂苹果的事情，海风坐在玉秋家里，觉得时间很是难捱。突然，一个同学的电话救了他，把他叫走了。

　　晚上，海风把玉秋叫了出来，他一见到玉秋就急着问：“玉秋，你妈妈怎么说？”

　　“她非常生气，说你是一个骗子！”玉秋说。

　　海风听到这话，一脸茫然，问：“我怎么又成了骗子？”

　　“你的苹果跟他换了吗？还说他的态度很好，跟你道歉。你是不是把烂苹果扔了，跟他再买了两个？”玉秋看着海风问。

　　“是的。我怕卖苹果的不肯跟我换，因此不想多费口舌。不就是两个苹果嘛，是一件小事情，这是一；我想他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这是二。这事，你妈妈也去问了？”海风说。

　　“是啊，不然，她怎么会知道？”玉秋说，“她最讨厌人家骗她。”

　　“那她反对咱们相处了？”海风有点担心地问。

　　“不过，我爸爸非常赞成。”玉秋答非所问地说。

　　“你爸爸怎么说？”海风急着问。

　　“我爸爸说，从买苹果的细节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怕惹是非的人，更是一个善良的人。”玉秋说。

　　海风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开玩笑地说：“知我者岳父也！”

　　玉秋打了海风一下，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叫‘岳父’？”

　　“你爸爸真这么说？”

　　玉秋说：“你知道吗？那个卖水果的就是我的爸爸。”

　　海风愣了好一会才问：“这么说，是你们一家故意安排的？”

　　玉秋笑而不答，晚风吹起了她长长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