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6版:影视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16年02月28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上乘的武侠大片
应该是“文武皆备”的

———我看《卧虎藏龙:青冥宝剑》

  □沉 羽

  

  2000年的时候,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一举拿下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4项大奖,不仅成为华语电影历史上第一部荣获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的影片,也非常成功地向全世界展示了东方特有的武侠文化以及武术道德中的仁义精髓和文化修养。应该说,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影片立意非常高,视觉境界也相当辽阔。袁和平此次接手拍续集,压力可想而知。然而尽管耗资巨大,《卧虎藏龙:青冥宝剑》(以下简称为《青冥宝剑》)也没能达到预期的艺术反响和市场效果。为什么?因为真正上乘的武侠大片应该是“文武皆备”的。袁和平的确是一流的武术指导,可在对影片“文戏”的把握和掌控上,显出了力有难逮的窘境。

  在前一部《卧虎藏龙》中,袁和平所设计的城墙追逐、竹海决战和大闹聚星楼等武打场景都是极精彩的戏份;可惜在奥斯卡评奖的分类中,没有“最佳武打设计”一项。因为有这功底,所以当好莱坞著名电影人韦恩斯坦兄弟邀请袁和平执导拍摄《卧虎藏龙》续集时,他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仔细想想,光有武功是不够的。武术是中国的国粹,在影片中往往可以独树一帜,它的动作场面设计,有时候天马行空、飞龙走凤也不为过。但关键的一点是,优秀的中国武侠片里,蕴含和凝聚着华夏文明孕育出来的古典情怀,让观众看到侠义人士对血腥江湖中“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鄙视,对人间公道正义的坚决维护,对邪恶势力的联合驱散,对日渐颓靡的世道人心的努力挽救……这些,既是武侠在光影艺术中一种戏剧化表达,也是中华文化潜藏于功夫世界里的深刻诠释。

  《青冥宝剑》的开场已经是李慕白和玉娇龙死去后的十八年了。因为铁贝勒离世,所以杨紫琼饰演的俞秀莲回到北京进行祭奠。而这个时候,贾森·斯科特·李饰演的邪派魔头戴阎王正统领着西莲帮,并且试图借机夺回青冥宝剑以号令江湖。江湖上,为了一柄“青冥宝剑”已经陷入了混乱。好在尚有公道留存人心,隐居多年的孟思昭是俞秀莲的旧友,他也带领了多位热心的侠义之士同赴北京,以保护江湖上至尊的青冥剑不落入奸邪之手。

  因《青冥宝剑》被冠以了《卧虎藏龙2》的名头,所以难免有观众将它和《卧虎藏龙》第一部进行比较。如此一来,自然高下立现:前者拍摄多用实景,没有舞台上的雕琢之态,呈现的是自然风光的神奇意蕴;后者特效多,背景疑似游戏布景。前者人物打斗动作求实,如施展轻功,即便是向上腾起,飞檐走壁,也能让观众体察到一种力量感的存在;后者同样身形跌宕,然而总觉得飘来飘去,显得空洞而无所依托。

  不过客观地来说,袁和平的武打设计还是有一定水准的。《青冥宝剑》的武打场面依然走港台片的风格,而且此次的打斗场面较多。像夜袭贝勒府、铜钱练武、冰湖拼杀及最后的宝塔决战,基本做到了写实格斗和武打特效相得益彰,给观众带来震撼的效果。看得出,在动作设计上,袁导努力增强着观赏性,人物的很多形体腾挪都在求新求变中延展,并不雷同和重复。可惜的是,这位武打设计行家在对影片“文戏”的掌控上存在明显的短板。

  《青冥宝剑》中武戏固然是重头,但它依然需要一定篇幅的文戏进行铺垫、烘托,进行情节上的梳理、衔接和引导,而不能就此随心所欲地让角色“想出手时就出手”。如果对中华武侠文化没有很好的消化和理解,就急吼吼地为观众奉献一段段貌似靓丽好看的拳脚功夫,内在意义就显得浅显了。当然,除了片中文戏演绎刻意、矫情之外,人物内心的激荡变化依靠旁白来进行“解释说明”也很令人感到遗憾。另外,甄子丹饰演的孟思昭明明是个清朝人,在那个严令“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时代,他真的可以带着一帮和自己一样“长发飘飘”的侠士来去自由吗?至于过多女性角色的轮番出场,也令剧情显得有些涣散了。

  如果《青冥宝剑》是一部没有挂“卧虎藏龙”名头的武侠片的话,那么它也算得上是一部画面精良的诚意之作,起码是能够获得及格分以上的标准类型片。然而“卧虎藏龙”四字一出现,衡量的标准无形中就被生生往上拉了一截。此时,观众再看《青冥宝剑》,那就有谬以千里甚至是牛头不对马嘴之感。影片有了一个李安当年佳作续集的噱头,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也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桎梏。从头看到尾,影片中不见“卧虎”,未闻“藏龙”,武侠精神在儒家文化熏染下的隐忍杳然无踪。甄子丹打得虽热闹,我却看不到亮点和回味,以及当年《卧虎藏龙》里那高山流水般的意境之美了。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