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7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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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6月0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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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上高复班

  □仇赤斌

  

  又到一年高考时。现是六月,这几天还比较凉爽,我们那时是七月高考,骄阳似火,人称黑色的七月。这个称呼对我第一年的高考最合适不过了———1991年的7月,我高考落榜了。

  记得从母校拿到成绩单后,没有和班上其他同学打招呼,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出了学校。那天是个艳阳天,我却觉得是暗无天日。天仿佛塌下来了,心中那种绝望、彷徨、无助之感,难以形容。

  虽然心中有预感,觉得这次没考好,但没想到考得这么差,只有485分,离最低的大专分数线还差20多分,高中三年算是白读了。母校是县中,省重点高中,都说进了县中,半只脚已迈进了大学。但高中三年我不够努力,兴趣太多,别人在看书的时候,我在进行所谓的“素质”教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其他地方花的时间多了,学习时间就少了。高三文理分班时,其实是文科偏强,结果选了理科,终于酿成了苦果。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问题是如何向父母交代?

  回到家,母亲还安慰几句,父亲铁黑着脸,沉默半天后想让我去学手艺。我一向比较怕爸,但关系到前途问题,还是鼓起勇气说:“爸,让我再试一次吧,如果明年还是考不上,我就听你安排!”再复读一年定下来了,但到哪里去读书呢?那年不知咋回事,全省范围内禁止办高复班,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联络其他落榜的同学,到处打听哪里有高复班,后来听说鄞江有老师在办学习班,鄞江离老家不到10公里,就去了。

  负责的老师是教生物的,从鄞江中学再找几个老师,还不是最好的,就办起了高复班。交费后就开始上课了,既然被禁止,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上课,教室选在一家企业的食堂,里面黑乎乎的。住宿则各显神通自己解决,多是租民房,走读。我的准姐夫在一家矿山机械厂上班,他和一个同事两人合用一间宿舍,其实就是换衣服的地方,换下的衣服油腻腻的,满是机油、柴油味,他们不住宿,这间不到8平方米的小间就成了我的宿舍。宿舍在北侧,背光,后面还有一家工厂,有时全夜开工,都是机器的轰鸣声,让人难以入睡。条件是不好,但免费,厂里的食堂还可以搭伙,解决了吃饭这个大问题。

  吃住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学习了。每天骑着自行车到五分厂的食堂去上课。摆在自己眼前的是如何提高学习成绩,关键是要提高数理化成绩,只能多看书、多请教、多做题。这次是真的用功了,除了上课,基本上窝在宿舍里看书、做题,晚上学到十一二点。每次考试都在慢慢进步,名次在不断上升,自己也有了信心和动力,考后老师说没想到我能考班上理科第一。

  毕竟年轻,不可能整天待在房间里。学累了,下来打打篮球,楼下就有一个篮球场,楼内还有好几个读高复班的,有时打个半场、有时定点投篮。樟溪离得很近,天热时可以去游泳。鄞江是个生活的好地方,山清水秀,每逢十月十、三月三有庙会,和同学成群结队地去逛庙会。镇上很繁华,有钱有闲的可以去打台球、滑旱冰、看电影、看录像,娱乐地方多的是。班上有男女同学恋爱了。

  记得1992年高考作文是漫画题,我作文的题目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我也一直将此作为人生的信条。那年总分120分的语文卷,我考了91分。我的总分是571分,浙江省重点线是550分,我的分数比1991年的485分提高了86分,其中数理化就提高了84分,努力还是有了回报!

  人这一生,总得拼一回。高复班这一年,生活是充实的,我们从学校里一下被扔到了社会上,没人管你,吃住学一切都要靠自己,是奋争还是沉沦?由你自己掌控。在这一年里,初步踏入了社会,人慢慢成熟起来了,有时感觉四年大学都还比不上这一年。这是我一辈子的财富,至今还在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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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