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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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6月1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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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龙虾记

  □沈东海

  

  六一,老姐问我哪里可以抓龙虾。我想了下,答应了一起去。

  答应的倒是容易,不过这年头要找到个可以抓龙虾的地方,好比登天难。

  几个人出了门,淋着毛毛细雨,虽然心里没底,但心情还算可以。跟外甥扯着自己当年的那些光荣事迹,外甥听得很是痴迷。他问我:“当年的那些龙虾,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把我给问倒了,毕竟孩子小,不能和他扯污染什么的。我只能撒谎说:“龙虾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厌倦了,就像人喜欢出门旅游,旅到后来,有合适的地方,就在外面定居了。”外甥不是傻子,看我这么说,开始 “骂”我是唬人的大坏蛋,还问我什么时候跟龙虾学的“龙虾语”呀。搞得我只能一言不发了。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个山脚,六七年没来,没想到已经面目全非了。踏入荒草地,原本宽阔的水塘,已枯竭得不成样子。我有点怕蛇,叫外甥站外面,不听话的小子,一屁股跟过来了。

  我壮着胆子,察看起了水面,可连个虫影也没发现。这时姐夫来了,问我:“如何?”我说:“洞是有一个,就是不知‘主人’在不在家。”我把袖子挽高了,趴在地上,把手臂伸了进去,只是没摸到底。不甘心的我,拔出全是烂泥的手,洗了洗,脱掉外套,一整条手臂都下去了,依旧没摸到底,却搞得白衬衫上全是泥。

  站在一旁的姐夫,已拿着根棒子在探洞了,说他那里还有个洞。我过去,又是一胳膊下去,抠着抠着,好像抠到了一长条的东西,吓得我把胳膊抽出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姐夫问我咋了?我说:感觉好像摸到了一条蛇一样的东西。过了会,我壮着胆子,又把胳膊探进了洞。这回我抓住它,就把它扯出来了,定睛细看,才发现是条芦苇根。大家看了,都乐了。

  姐夫继续探洞,老姐胆子最小,站在岸上观望。还没等我平静下受伤的心灵,姐夫又喊我,说这里还有一个洞。看来今天我们不是来钓龙虾,是掏人家的老巢来的。不去细想,又是一胳膊下去,这回真的摸到了一个久违的东西。我开始用指尖细细触摸它,停留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也开始渐渐清晰。岁月与人再怎么变,不变的是那种记忆。抓稳了,一胳膊掏出来,掏出一个全是烂泥的手臂,能给个特写吗?简直就是一个泥臂!我开始惊呼:“抓到了!抓到了!”看着这指间的一团泥巴,怀疑自己没搞错吧?拿到水里洗了洗,一只小龙虾才露出真容了。

  抓到第一只龙虾,大家都很兴奋,也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姐夫说他负责探洞,剩下的就交给我了。洞一个个探过去,收获还算可以。一般洞外有新泥的,就有龙虾,而且一个洞里一般有两只,龙虾也是一夫一妻制的。每每下手一定要快,因为龙虾洞都是垂直向下,而且很深,等它反应过来,就跑了。有些浅的洞,一般洞旁还有个洞口,遇到危险可以从那里逃出去;抓这种龙虾还算容易,只要拿块烂泥把出口堵上,就手到擒来了。这都是经验。有时一胳膊下去,还没探到底,却用指尖触到了龙虾,你就拿自己的手指做诱饵吧!挑逗几下,等龙虾用钳子夹住了你,你也就可以把它慢慢拉出来了。

  我从小就抓龙虾,对于这些太了解了。但让我没预料到的是,这儿的洞里有许多碎石子,划得皮肤全是红印子,有的甚至出血了。两条胳膊扒着烂泥,一点点下去、下去,一个胳膊下去……外甥开始夸我全能,“质疑”着老爹的“软弱无力”。他爹却调侃说:“不要这么说我!分工很明确,明明很明确的嘛!”呵呵,确实如此。老姐是来捧场的;外甥是个“监狱头子”,看着篮子里的龙虾,防止它们越狱。姐夫是探雷的,我是个排雷蛋子。

  晚上,吃着自己抓来的龙虾,仿佛时间倒流回了童年,洋溢着幸福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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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