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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24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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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说“改姓”故事

配图 张海华

  □谢建龙

  

  1968年5月,位于余姚县南山公社袁马大队(今余姚市陆埠镇袁马村)三峰山的明代大学士袁炜墓被开挖,随葬器物都散落到村民手中。直至1978年,经袁马大队干部反复做思想工作,才部分收回上交县文化馆,现由余姚市文保所收藏。

  其中有一块镌刻着墓志铭的石碑,青石质,长和宽各为六十四厘米,每行六十个字,共五十行,介绍袁炜的生平事迹。撰文者为袁炜生前好友、武英殿大学士吕本,承担书丹和篆额的则是袁炜的两位门生———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状元申时行、榜眼王锡爵,申时行和王锡爵后来在万历朝均官至内阁首辅。制作这样一个墓志铭,竟然动用了三位阁老,可见袁炜死后哀荣之极。

  奇怪的是,在袁炜墓志铭上,吕本竟然写作李本,申时行也写作徐时行,常使不熟悉历史的人感到困惑。中国人历来讲究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普通百姓尚且不会轻易改姓,何况吕本和申时行还都是进士出身、入阁拜相的高官显贵,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呢?

  先来说说吕本吧。吕本是余姚南城人,明初更定图籍时,因余姚方言中“吕”“李”同音,经办人员失误,登记为李姓,等后来吕家人发现时,图籍已由官府封存。当时法度严谨,吕家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擅自更改,只得将错就错。这一错就是数百年,直到嘉靖年间吕本显贵后,上奏朝廷说明原因,才终于得以复姓。但在不少文献典籍里,以及今人所写的有关历史性研究文章中,还有好多人仍将吕本写作李本。

  如果说吕本改姓源于误会,那么申时行改姓则极具戏剧色彩。申时行是苏州人,相传其父是位风流才子,而生母则是一个尼姑,限于当时的世俗偏见,申时行出生后被送与苏州知府徐尚珍收养,所以幼时姓徐。申时行中状元后,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寻到生父家里要求归宗。凭空掉下个状元子孙来,申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光大门楣的好机会,马上大开宗祠正门,举行认祖归宗仪式,徐时行正式改为申时行。有人便依据这个传说,编撰了《玉蜻蜓》这出戏,成为各地方剧种常演不衰的经典剧目。据说申时行后人至今仍很忌讳这件事,规定凡申氏子孙都不许看《玉蜻蜓》。

  在余姚历史上,改姓的事例还有好几起。城区有支两城史氏,始祖史德在南宋时自鄞县洗马桥迁居余姚县城。史德生三个儿子,长子史闰承继宗祀;次子史正享出继武翊郎防御史张畴,改名张应炎;三子史正始出继处士杨原,改名杨肇。明弘治年间,张应炎的后代张琳官居工部侍郎、右都御史,疏请复姓,获明孝宗允准。当时,杨肇的后代杨誉官居御史,也想复姓,却未果,后来趁县衙进行丁岁改造时才复姓成功。所以在余姚有史、张、杨同宗之说。

  也有复姓不成功的事例。陆埠镇境内有支十九都李家,始祖李自立年至七十岁尚无子,遂将外甥沈硙抚而为嗣,改姓李。明正统年间,李硙的五世孙李尚中进士,授知府,欲恢复沈姓,而未能如愿。历代十九都李氏子孙始终未忘祖源,以前每年三月初三都会到慈北师桥祭扫沈氏祖墓,而师桥沈氏宗祠也特拨公堂地十亩,作为十九都李家回族祭祖之资。离十九都西边不远,还有个李姓聚居的村子叫李家闸,始祖李自厚系李自立胞兄。因李自立以外甥继嗣,违反传统宗法制度,李家闸李姓将十九都李家视为外宗,两家一向不相往来。

  还有后世子孙不愿复姓,奏请同宗合谱的事例。南宋初年,有个叫潘通的自河南荥阳迁居余姚县城师乾巷。至南宋晚期,又有一个叫许宗爽的迁居余姚,因许宗爽无嗣,遂由潘通的后代潘简直出继给许宗爽,改姓为许简直。元至正年间,许简直的后人疏请同宗,朝廷准奏敕赐“同宗济美”,潘许合谱名为《敕赐余姚潘许同宗谱牒》,位于余姚江南直街与保庆路交界处的宗祠门口则高悬“潘许宗祠”匾。

  相比上述的事例,余姚朱姓的姓氏故事更为曲折离奇。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有好事之徒考证出余姚朱氏先祖是凤阳朱氏先祖的族兄。于是朝廷派钦差来余姚下诏征辟,让余姚朱氏不用经过科举考试就可以直接做官。但每次钦差去不同住址的朱家宣旨,征辟对象都卧病在床,有些人看上去甚至已经奄奄一息。触了几次霉头,钦差只得悻悻离开余姚。当然,等钦差离开后,这些重病者又无一例外变得生龙活虎了。原来,余姚朱氏一直秉承正直务实的传统,人家视皇亲国戚为荣耀,他们却视之为累赘。余姚朱氏怕朝廷再来认同宗本家,干脆更姓为诸,规定凡房下子孙活着的时候一律姓诸,只有在死后神主入宗庙时,才能题姓为朱。这个规矩一直延续到明末万历年间,朱元璋一人的子孙也已经繁衍到数十万人,朝廷已经懒得再去认其他的同宗,余姚朱氏才得以正大光明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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