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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喉潜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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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胸秋沙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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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喉潜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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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迷彩帐篷里拍潜鸟。 |
□张海华 上月,宁波电台“听见”栏目的主播与我连线,做了一期以“鸟人说鸟”为主题的节目。当时,主播有点好奇地问:“鸟儿会飞,应该很难拍啊!你们到底是怎么拍到这么多鸟的?”我说,拍鸟的方法无非有两种:一种是“阵地战”,即事先知道鸟儿出现在某个相对固定的区域,然后隐蔽起来等候拍摄;另外一种是“游击战”,那就是在运动中随时抓拍好动的鸟儿。 当然,在野外实际拍鸟过程中,肯定会随机应变,比如经常会采用结合上述两种方式的“伏击战”等。记得2008年早春的时候,省里的报社记者采访我,后来在写稿的时候就把我们的拍鸟过程比喻成“士兵突击”———当年由王宝强主演的一部电视剧。 八门“大炮”隐蔽拍潜鸟 2008年2月,镇海鸟友XINXIN(网名)在当地的岚山水库拍到了非常罕见的红喉潜鸟。这可不得了!这种鸟主要分布在近北极区的水域,冬季才可能南下至华东沿海越冬。 我按照XINXIN的指点,在水库边搭好迷彩帐篷,守了一个上午没发现。下午又在帐篷里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发现。到底忍耐不住,钻出帐篷,猫腰到附近看看。忽然发现老远有只水鸟正向我这边游来,举起望远镜一瞧,不禁欣喜若狂,正是它! 我立即伏在石堤后面,架好长焦镜头。从相机取景器里看到,红喉潜鸟正施施然游来,越靠越近,最后几乎已经到了我的眼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鸟。 没想到,3月的一天,XINXIN在岚山水库的另一个位置又发现了红喉潜鸟。次日中午,我也赶去拍,发现那里竟然有3只潜鸟。当时我就觉得,其中一只的“气质”似乎与其他两只不一样,但具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晚上,我在电脑上仔细看照片,越看越相信其中一只潜鸟恐怕不是红喉潜鸟,而是另一种潜鸟,于是赶紧把图片上传到浙江野鸟会的观鸟论坛上。谁知这个发现顿时让论坛炸开了锅,省内观鸟高手确认:那是只更少见的黑喉潜鸟,以前在浙江还从未有过影像记录! 红喉潜鸟与黑喉潜鸟都善于潜入深水捕鱼,由于种群数量稀少,历来在国内的记录很少。它们的繁殖地都在北方,甚至靠近北极区域。它们可能在宁波越冬,也可能只是在沿海岸线迁徙时路过宁波,岚山水库里丰富的食物可为它们补充能量。 在夏季繁殖期,红喉潜鸟与黑喉潜鸟都会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其喉部分别呈栗红色与黑色———这便是所谓“婚羽”。而冬季时,婚羽褪去,其喉部变为白色。在冬季,这两种鸟确实长得比较像。而高手指出,两种鸟除了背部羽色等地方有区别以外,还有一个特征更加明显:即在游动时红喉潜鸟的嘴总是呈略微上扬的姿态,而黑喉潜鸟的嘴基本是平的。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得到消息的5位省内拍鸟高手大清早就从杭州出发,来到镇海与宁波的4位鸟友会合,共拍潜鸟。水库的一个角落里,多顶迷彩帐篷一字排开,8支穿上了迷彩外套的专业级“大炮”(超长焦镜头),再加一台摄像机,从帐篷里伸出头来。而XINXIN则穿了件“野人”伪装服,躲在芦苇丛中拍摄。 当时,平静的水面上,有无数手指长的小鱼聚集在一块儿,引得潜鸟、白鹭、骨顶鸡及织女银鸥等纷纷过来抓鱼。看来我们的伪装很成功,潜鸟大大咧咧地游过来了,有时离我们非常近,简直就在眼皮底下。 中午,大家也舍不得花时间出去吃饭,而是打电话给快餐店,让他们把快餐直接送到水库边的“战斗前线”。饭后,大家又立即进入“阵地”,一直拍到夕阳西下。最后,个个笑逐颜开,满载而归。 “伏击”红胸秋沙鸭 如果说躲在帐篷里拍潜鸟算是以逸待劳的话,那么2010年1月底拍红胸秋沙鸭那次,就属于与鸟儿斗智斗勇的“游击战”加“伏击战”了。 当时,我听鸟友老马说,江北的荪湖来了一只普通秋沙鸭的雌鸟,但后来证实那是只罕见的冬候鸟———红胸秋沙鸭,这令一帮鸟人喜出望外。跟潜鸟一样,秋沙鸭也是善于潜水捕鱼的鸟,它们属于鸭科鸟类,但好多种秋沙鸭的嘴型不像普通鸭子那样扁扁的,而是比较细长,且尖端弯曲呈钩状。在宁波曾发现过普通秋沙鸭、斑头秋沙鸭、普通秋沙鸭与中华秋沙鸭,其中后两种最为罕见。 那天趁天晴,我和老马先到了荪湖。近中午时分,终于在它经常出没的地方发现了它,但距离极远,又是逆光,没法拍。 后来老熊也来了,我们决定先吃饭,就在湖边农家乐的室外水泥地上摆下了桌子。刚点好菜准备吃,忽然发现红胸秋沙鸭有点靠近了,我们赶忙放下筷子,拎上“大炮”跑到湖边。可惜,一到那边,鸭子早已游远了。 于是再吃饭。但我还不死心,随时用望远镜观察鸭子,忽然见到它就在靠近山脚的水边,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旁边的草丛里正有一个浑身迷彩的鸟人拿着大炮在拍呢!我和老马面面相觑,说这家伙倒好,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见鸭子就在这个幸运儿面前拼命振翅、梳理羽毛,动作很多。 我想:莫不是古道兄也赶到了?但他不是说要开会出不来吗?这时手机响了,果然是古道打来的,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仍显得很激动:“红胸秋沙鸭很近啊!”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再次拎起大炮与豆袋就跑,气喘吁吁地跑到山脚,卧倒就拍,还好鸭子没有游远,继续在水面表演。 过了一会儿,老马也忍不住跑来了,就趴在我身边拍。稍后,鸟友黄泥弄也赶来了,但此时鸭子已经越来越远。 于是我们又准备回去吃饭。此时忽然又见鸭子已游近另一侧的岸边。机会来啦!我和老马、古道迅速跑到了湖边一间破屋子后面,像突击队员一样挤在一起,不时探头观察鸭子动态。此时它离我们已经比较近,但仍然是逆光,没法拍,我们得换一个拍摄位置。 怎么办?已经有过与它周旋经验的老马说:“它不时潜水捕鱼,每次下潜需要几秒钟,要不等它下潜的一瞬间我们向前猛跑,估计它快冒出水面了马上就地趴下!” 别无选择,就这么办! 稍后,鸭子果然潜水捕鱼了,我们3人一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狂奔!三四十米后,我们就以射击姿势卧倒在地。刚卧倒,就见鸭子在我们的“大炮”前冒出了水面,距离极近啊!我激动得手忙脚乱,一开始竟没对上焦,好在鸭子也比较从容,没有一下子游远,总算让我们过了一把快门瘾! 这下大家一个个都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尘,回去吃饭,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1点了。老熊留在那里吃饭,没拍,有点可惜。 事后回味,还真好笑,都是有一定年纪的男人了,还乐得跟孩子一样。但我想,这就是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所带给人的乐趣吧!至少在那一刻,至少在心态上,让人返老还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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