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三江月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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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2月0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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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二月春意萌

黑颈
宽叶老鸦瓣

    2017年春节是在一月底,比往年都要早一些,居然还处在“大寒”节气里。不过春节假期一过完,马上就迎来了“立春”。

    阳历二月,哪怕在地处江南的华东地区,也还处于冬季。在气象上,要求至少连续5天的日平均气温稳定在10℃以上,才算进入真正的春天。宁波常年入春时间是在三月下旬。

    但大自然才不会这么刻板无趣呢!她正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告诉大家,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是的,乍一看,大地还是一片萧瑟,但多到山野海滨走走,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春意已经开始萌动:好几种小野花悄然冒出了地面;冰冷的池塘里,蟾蜍们正在“搂搂抱抱”;少数“心急”的鸟儿开始换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张海华

    山野里的“郁金香”

    二月的田间地头,在阳光充足之处,一种蓝色微带紫的小花,星星点点出现了,尽管在寒风中显得有点瑟缩,但依旧让人们感受到了它们的勇敢。

    这种江南广布的小花,芳名叫“阿拉伯婆婆纳”——嗯,多年前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洋气的名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是一种原产西亚的植物,但现在几乎在全球都有分布,在中国也已是归化种。

    差不多同时,别名“犁头草”的长萼堇菜也开始零星出现了,这是一种跟紫花地丁非常相似的堇菜属植物。在宁波,早一点的,二月上旬就开花,而盛花期在三月。比起阿拉伯婆婆纳,它的颜值可要高多了:贴地而生的叶子,如手一般托起细弱而高挑的花葶,一朵小花好似扎着紫色头巾的少女,摇曳生姿。

    不过,这个时节,宁波野外最漂亮的常见野花,还是非老鸦瓣与宽叶老鸦瓣莫属。

    老鸦瓣与宽叶老鸦瓣,为百合科郁金香属,为多年生小草本,地下具有鳞茎。这两种野花的外观差别不大。老鸦瓣的花为白色,外层有紫红色条纹,叶子细长,远长于花葶;而宽叶老鸦瓣的花既有白色,也有粉色,其叶子宽而短,通常只比花葶略长一点而已。

    冬天“结婚”的蛙类

    上文说到在温泉森林公园拍野花,巧的是,那天在山坡上一丛盛开的宽叶老鸦瓣下面,居然还静悄悄趴着一只土黄色的癞蛤蟆——当然,人家的大名其实应该是中华蟾蜍啦。它跟枯叶混在一起,不留神的话还真不会发现它。

    严格来说,中华蟾蜍应该只有“秋眠”而没有冬眠。在宁波,入秋以后,它们就慢慢消失了,在水中或松软的泥沙中蛰伏了起来。到了最冷的一二月份,它们反而出蛰了,为的是“结婚”繁殖。在四明山的同一个池塘旁,我曾多次在寒冬见到它们。一次是池塘边的树底下的落叶层里,五六只蟾蜍滚雪球一般“扭斗”成一团——其实是多只雄蟾在争抢一只雌蟾。还有一次,则看到池塘内的水草间,一只金黄色的雄蟾紧紧抱着一只黑色的雌蟾——这便是蛙类的“抱对”繁殖行为,它们是体外受精的。

    我的一位精通两栖爬行动物的朋友注意到,此时,雄蟾的皮肤很光滑,而雌蟾的背部皮肤变得特别粗糙,这样有助于“抱对”——这跟其他很多蛙的习性刚好相反,比如,在繁殖期,棘胸蛙雄蛙的胸前会有深色的棘刺,以有利于抱牢雌蛙。

    我还同时看到了其他蟾蜍已经产下的卵:这些卵不是圆圆的一团,而是成行排列于透明的管状卵带内。捞起卵带来一看,宛如一串极长的黑珍珠项链。稍过些时日,池塘里便到处都是黑黑的小蝌蚪。因此,小朋友在早春捞到的黑色蝌蚪,基本都是癞蛤蟆的蝌蚪。

    在宁波,中华蟾蜍并不是唯一在冬季繁殖的两栖动物。对于镇海林蛙、义乌小鲵来说,二月也是举行婚礼的好时光。镇海林蛙在宁波的山里几乎常年可见。二月,在四明山的小水潭里,镇海林蛙们开始抱对产卵,一团团的卵群依附在水草间。

    如果这个水潭附近同时生活着义乌小鲵——一种目前只知道分布在浙江局部地方的珍稀两栖动物,那么,镇海林蛙的蝌蚪们恐怕就会面临悲剧了。义乌小鲵的繁殖期几乎跟镇海林蛙同步,因此,林蛙的蝌蚪将会成为凶猛的小鲵蝌蚪的美餐。

    鸟儿逐渐换“春装”

    在中国有分布的(音同“辟梯”)有5种:小、凤头、黑颈、角与赤颈,善于潜水捕鱼是它们共同的本领。根据目前的观察记录,除赤颈之外,其余4种在宁波均有分布:小为常见留鸟,凤头是常见冬候鸟,黑颈是不常见冬候鸟,而角为罕见冬候鸟。

    这5种的冬羽(即非繁殖羽)与繁殖羽(又名婚羽)均完全不同,到二月下旬,凤头与黑颈都开始脱下色彩低调的“冬装”,逐渐换上明艳的“春装”。

    在冬羽时期,凤头的喉部是雪白的,所谓“凤头”也只是一小撮微微翘起的短发;一旦换成繁殖羽,其喉部就变成了黑红,仿佛下巴长了威猛的络腮胡子,而“凤头”则成了“爆炸式”的很酷的发型,如同狮王一般。

    黑颈的换装幅度更大,完全可以用“华丽转身”来形容。冬羽的它,全身都是素净的黑白灰:灰黑的头部与背部、从白过渡到灰的喉部,除了眼睛血红之外,一切都是平淡无奇。到了二月底,少量黑颈开始急不可耐地脱去冬装,浓墨重彩地打扮起来,总体来看,是主色调由“黑白灰”变成了“黑金红”:整体仍是偏黑色的鸟,但这黑色之中已经融合了深红;最炫的部位当属头部,眼后长出了一簇呈扇形散开的金色的丝状饰羽,让它看起来气度非凡,如同即将出席盛大舞会的贵妇人,不惊艳全场决不罢休。

    当然,对鸟儿来说,它们如此费尽心思打扮,并不是为了参加派对,而是为了赢得心上人的芳心,顺利举办自己的婚礼。三月下旬,凤头与黑颈们都将离开江南的越冬地,启程飞往北方繁殖地。

    二月春寒犹料峭,而野花、蛙类和鸟儿们却已分明“听”到了季节转换的节奏,感受到了躁动的春意。那么,在温暖的室内蛰伏了一冬的我们,是不是也该多到大自然中去走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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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