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堇菜

夏天无

刻叶紫堇

阿拉伯婆婆纳

    春节的喧闹声才刚刚停歇，蛰伏了一个冬季的人们都渴望着温暖春天的到来。在春寒料峭中，仿佛有什么已经开始慢慢地酝酿，虽然它的力量还非常微弱，甚至让你难以察觉。但在偶尔出现的明媚阳光中，在拂面的风中，在枝头鸟儿的鸣叫中，那个沉睡了一个冬季的梦想已经开始萌芽——一个花团似锦、繁花遍地的春天即将到来。

    未出门之前，只觉外面寒天冻地、万物萧条，只想龟缩于家中。然而走入早春的山野中，惊喜地发现平地里一丛丛野草已经萌发出嫩绿的新枝叶，田里的贝母粗壮的芽已经齐刷刷地破土了，而第一波春的使者已经在寒冷中孕育绽放，在一片萧瑟中，小小的花朵儿显得格外可爱。

    孙小美

    三种叫“婆婆纳”的小花儿

    田间地头上，有一种四片花瓣的蓝色小花儿，每年总是最早开放。虽然花朵小并不起眼，但是一开起来就是成片成片的，在早春的阳光下形成一片烂漫的蓝色花海。光线暗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深邃夜空中一颗颗蓝色的星星。许多人都见过这可爱的小花，却不一定知道它的来历。它是来自玄参科婆婆纳属的“阿拉伯婆婆纳”，从名字就可以知道，它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西亚和欧洲的“舶来品”。然而这片土地实在太适合它了，或者说它实在太不娇气了，已经在中华大地的大部分土地上繁衍生息，成了随处可见的小野花。

    比起阿拉伯婆婆纳，它的亲戚“婆婆纳”就低调多了，粉色的花朵与阿拉伯婆婆纳类似，但是花更小。两者即使生长在一起，许多人也都会错过婆婆纳。婆婆纳也是广布在中国内地，而且它正是那个土生土长的娃。许多人听到婆婆纳这个名字，都觉得非常奇怪，为啥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呢？对于婆婆纳名字的由来，一直莫衷一是。有人说，婆婆纳果子是心形的，像老婆婆做针线活的工具。也有说法是因为婆婆纳的茎叶味甜，可食，是一种野菜。许多关于野菜、救荒的古书中记载，婆婆纳即“破破衲”，明代王磐《野菜谱》中记载了采破破衲歌：“破破衲，不堪补。寒且饥，聊作脯；饱暖时，不忘汝。”

    那第三个“老婆婆”是谁呢？就是来自欧洲的“直立婆婆纳”！和前两个相比，直立婆婆纳的特点就是，花更小！小到你经常找不到。特别是没有太阳就不打开花朵的习性，更让人完全忽略了它的蓝紫色小花朵。

    这三个婆婆纳，不仅在田野山脚多见，在城市的公园、草坪、路边和小区里都可以见到。蹲下来，一起发现一个婆婆纳们的小世界吧！

    长相相似的堇菜一家子

    接下来再来看看因为长得太相像，每年春天都会折磨认花小伙伴的堇菜一家子。它们来自堇菜科堇菜属，和我们绿化中常见的三色堇、角堇是一家子。听到名字里带个“菜”，许多人都会好奇，堇菜能不能吃呢？植物志并未记载堇菜能吃，但是古文中有食用堇菜的记录。我曾经在温州的农家乐吃到一味野菜炒蛋，待老板拿出原材料，居然是几种堇菜！味道嘛，与寻常的蔬菜炒蛋也无甚差别。温州人还用堇菜泡热水冲茶喝，有一股野草的清香味。

    在江浙一带的草地、花坛里，最常见的一种堇菜就是长萼堇菜了，它的叶片狭长，叶基部心形，花朵深紫色，它和北方的紫花地丁非常相似，和戟叶堇菜也经常混淆。

    在宁波山野中最多的一种堇菜，就是紫花堇菜了。与长萼堇菜相比，它的花朵大而柔美，颜色多变，从白色到粉紫色各种渐变，深深浅浅的紫色花朵非常惹人喜爱。

    还有种常见的萌萌的堇菜，它的个头小小的，身上毛茸茸的，五片花瓣像一只只迷你的蝴蝶停在石头上，颜色也是从白色到粉紫色、蓝色都有，它的名字也非常好听，叫做七星莲。我在温州喝过堇菜泡的茶，用的就是七星莲。

    各种紫堇的浪漫花海

    此时的田埂上、树荫下，还有一种小花已经冒出了花朵。一片片椭圆的小叶子绿油油的，其间一串串粉紫浅蓝的花朵翘起小尾巴，像一只只小鸟停在枝头。第一次见到它就瞬间被它可爱的样子迷住了。同行的姐姐告诉我，它还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做夏天无。顾名思义，它在早春萌发新叶、开花结子，到了炎热的夏天，地面上的枝叶通通枯萎，地下的块茎进入休眠。这一觉一直睡到秋冬，才又开始发芽展叶。所以一到夏天，它就消失不见了。虽然很多地方都叫它伏生紫堇，但是“夏天无”的名字实在太形象太好记，一下子就难以忘怀。

    犹记得那一年2月初，春节刚过，暖冬的日子突然倒春寒，一场春雪纷纷而下。兴之所至，我和朋友们驱车来到东钱湖看雪景，拍雪中花。在一片洁白的雪中，几丛夏天无的粉色花朵傲雪而开，如此娇嫩柔弱的花朵，却开在无瑕的雪中，更显楚楚动人。

    夏天无属于罂粟科紫堇属，紫堇属的小花儿多见于田间屋后，通通都是玲珑可爱，摆动间摇曳多姿，让人一见倾心，无法释怀。比如刻叶紫堇，经常出现在老屋的石缝中、墙角边，叶子边缘如同刀刻般，故得名。花朵色彩也是从白色到粉色、紫色、蓝色多变。早春，杭州植物园的林间长满了各色紫堇，盛开时远远望去，成了一片片浪漫的紫色花海，而我们就像陶醉在童话中的小女孩，忘了回家的时间。 

    找个周末，跟随我的脚步，一起去寻找早春的小野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