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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2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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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一粒绿豆大的熔珠 揪出火灾背后的“元凶”

火调员与“火”对话 还原真相

火灾现场,火调员在调查取证。

    当浓烟升腾,烈火肆虐,消防员总会奋不顾身地冲向火场。可很少有人知道,在他们的身后,还“隐匿”着一个不为外界熟知的群体,他们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火场,凭一颗绿豆大的熔珠判断火因,靠一处异于常理的痕迹来辨认出火灾的具体原因。他们是一群与火“对话”的人:火灾调查员。

    昨天,记者走进位于慈溪龙山镇的一处失火民房现场,近距离观察宁波、慈溪两地火调员复勘现场。

    雷电、风向都在火调之列

    在5月14日的一次火灾中,慈溪市龙山镇新东村新夏布行弄34-36号共三间房屋被付之一炬。

    记者昨天看到,几成废墟的房间里已无下脚之处,除了小山包一样的砖瓦堆,就是半悬的房梁、坍塌的床柜、烧成半截的电线……11天过去了,这里仍弥漫着一股焦糊味,挥之不去。

    储鑫是慈溪消防大队的防火参谋,他穿上了白色的防护服,仔细地查看房间的角落。他说,火调首先就是确定起火部位,再缩小范围,确定起火点,查找火源,最后才能为寻出火因打好基础。

    “排除故意人为因素格外重要。”储鑫介绍,如果是纵火,那就涉嫌刑事犯罪,得移交公安部门。

    那么,火调员需要具备什么技能?其实,火灾调查堪称是一门交叉科学,涵盖物理、化学、建筑学、电气学、热力学,甚至心理学。举例来说,事发当天的天气情况,是否有雷击,以及风力、风向都得考虑在内。

    “雷击也可能引发火灾,风向则事关火势蔓延的方向,这些都得和现场痕迹一一核对,不能丝毫马虎。”在储鑫看来,火调员寻找火灾原因的经过,或许不可能完全还原真相,却是一次无限逼近真相、抽丝剥茧的过程。

    将细节如拼图般组合起来

    张小芹是宁波消防支队防火处火调科科长,她举例说,大家都知道电气原因比如短路、线路老化等容易导致火灾。可这个结论,究竟是如何确定的呢?

    她解释,当电线上的正负极接触,会形成瞬间的强大电流,电线就会熔断,也会形成断面。在断面上,会形成熔珠,如绿豆大小。寻找到熔珠,对于确定是否电气原因引起的火灾,至关重要。

    “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熔珠的晶状体内部发生的变化。如果是短路,铜丝会熔化又瞬间凝结,晶相组织发生变化。”张小芹介绍,这可以推测出,电线究竟是火灾前短路,还是火灾中短路,或者是不带电情况下被火烧到的。

    “只要确定了是一次短路、二次短路或是火烧,和起火点能对应起来,就基本可以确定起火原因了。”张小芹解释说,所有的细节都得像拼图一样拼凑起来。

    时刻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

    事实上,一次次真相的挖掘,对火调员来说,不仅是体力和精神的消耗,更多的是要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

    经过火烧以及水冲的房屋,极易发生坍塌。储鑫介绍,取证、调查困难的火场,几乎每踩一步,都担心引起房顶、墙体的坍塌,更不用说爬上屋顶了。“不被高度炭化掉的房梁砸到几次,还好意思叫火调员啊?”储鑫开玩笑说。

    作为一名科班出身的女博士,在张小芹身上,受伤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戴了手套也没用,谁也不知道废墟下哪里有钉子和玻璃,我的手不知被划过几次。被钉子戳伤后,破伤风针都打了两三次了。”

    其实,火调的职业病在他们身上尤其明显,最常见的就是呼吸道疾病。“就是喉咙疼。民房还好,厂房起火的味道非常难闻,尤其是塑胶制品厂。”一名火调员说,他从火场返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喝大量的水,同时让窗口通风,大口地吐纳、呼吸。

    可以说,哪里有火灾,哪里就有消防员,哪里也有火调员。灭火无时无刻,火调员也是24小时待命,碰到难啃的“骨头”,连轴转更是家常便饭。

    “火调,也是破案,和公安民警一样,而且我们面临的现场更加复杂,几乎是毁灭性的破坏。”在记者的采访中,很多火调员表示,这是一个很脏很累的活,但并不枯燥,每一次破案,都是对真相的寻觅,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记者 马涛 通讯员 马文文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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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