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耀（左一）生前在慰问泵站工作人员。资料图片

    今年4月28日，每天工作日程都排得满满的王飞耀，终于停下了丈量北仑每一寸雨污管的脚步。当天中午，忙了一上午回到单位食堂的王飞耀，才扒拉了两口热饭，就因为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不幸离世，年仅47岁。

    王飞耀生前是北仑岩东水务有限公司泵站管网分公司副经理，曾任上海武警消防支队抢险班副班长，北仑区市政管理处排海泵站站长、绿化养护队队长等职。近日，北仑区委追授王飞耀为北仑区“优秀共产党员”。

    到昨天，王飞耀已经走了整整1个月，留在亲友心中的仍然是无尽的遗憾和悲痛。根据这些亲友的回忆，记者也拼出了一个大写的“人”。

    同事

    一堂永远不会开始的课

    在北仑岩东水务有限公司的公告栏上，还留着“4月28日周五下午1点半举行内部培训”的通知。但员工们都知道，这堂课再也无法开始。

    在王飞耀的最后时刻，北仑岩东水务有限公司总经理陆剑谷正陪着他一起工作。陆剑谷回忆，4月28日上午，他和王飞耀一起去芦江水系庙江河巡查。“当时我知道，26日和27日晚上，他已经连续挂了两天的参麦。所以我就问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参麦是一种注射液，对心脏病患者和重度疲劳者有疗效。陆剑谷事后才知道，早在今年2月，一向连小病小痛也很少有的王飞耀突然牙疼，一量血压，飙升到了190，而心跳每分钟只有40来下。但他对家人、同事提都没提，继续忙碌在基层治水的第一线。

    因为到今年年底，北仑城区地下管网“全面体检”要全部完成，他就忽视了自己的“体检”。4月26日，单位安排的体检结束后，医生明确告诉他要抓紧看病。为此，他约了个专家号，把看病的时间定在了五一小长假，因为他舍不得用工作时间去看病。

    王飞耀告诉陆剑谷，他的身体完全没问题。查看河长制标志牌、沿河寻找污水口……一系列的巡查之后，已经到了11点20分。王飞耀说要早点回去了，因为他下午还有一堂单位内部的学习交流课。

    陆剑谷记得，这堂课叫城市排水管道非开挖修复技术的优势与工艺。回到单位，王飞耀抓紧时间去吃饭了，陆剑谷也回到了办公室。11点45分，噩耗传来。“这成了一堂永远没法开始的课，也是一堂永远也上不完的课。”陆剑谷说。

    王飞耀还是北仑区志愿者大队岩东环保志愿服务大队的一名志愿者，志愿服务大队的队长张继勋经常和王飞耀一起去参加志愿服务。

    有一次，一个市民给张继勋打来电话，说是他家在河道养鱼，但养出来的鱼有一股柴油味。“是不是河道有企业在排污，他请我们去帮助查查看。”但这个市民也表示，污染只有下雨天才会出现。张继勋立即想到了王飞耀，那天正好是下雨天，王飞耀二话没说就去了现场。

    在王飞耀的“火眼金睛”查找下，那家排污的企业很快被找到，他协调企业作出了赔偿，同时还要求企业进行了整改。

    战友

    他总是冲在危险最前面

    陈秉涛是上海武警消防支队的退伍老兵，也是王飞耀的战友。说到王飞耀的时候，这个曾离死亡很近的五尺男儿泪流满面。

    “王飞耀比我早到部队，我刚去的时候，新兵班的班长就是他。”两人既是战友，又是北仑老乡，因此王飞耀非常照顾陈秉涛。甚至，在新兵训练结束后，本来陈秉涛要分配到王飞耀的抢险班的。

    “抢险班是整个消防支队里最危险的班组，哪里有危险就需要他们率先冲到哪里。”但考虑到陈秉涛身体比较单薄，可能受不了这么大强度的工作，因此王飞耀主动找领导做工作，把陈秉涛分配到别的部门。

    转业回来后，两人同样保持了亲如兄弟的关系。有一年，陈秉涛造房子的时候缺少资金，虽然自己家里也困难，但王飞耀还是东拼西凑借给他1万元。“十七八年前的1万元，相当于现在的十几万元了。我那时真是非常感激。”

    陈秉涛表示，今后，他一定多去看望王飞耀父母，多去看望多病的嫂子。“他没有兄弟，我就是他的弟弟。现在，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干信君也是王飞耀的战友兼老乡。在他的印象里，作为抢险班的副班长，王飞耀总是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面。“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王飞耀也没有退缩过。”

    除了英勇，王飞耀给干信君的另一个印象是勤俭节约。在消防支队的时候，王飞耀还兼着仓库保管员的职务。在消防支队，水带和战斗服是易耗品。但干信君却好几次发现，王飞耀在训练之余悄悄修补水带和战斗服。

    “我问他为什么，王飞耀说，这些物品消耗太大了，能省就省点吧。”之后，干信君也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和王飞耀一起修补。

    客户

    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马上赶来

    顾永肆是申洲织造基电部的负责人，也是王飞耀的客户。申洲织造在北仑一共有4万多名员工，10多个食堂。公司在每个食堂都设立了隔油池，初步过滤泔水，然后再把污水排到污水管道。

    “但由于我们每天的排污量特别大，再加上油脂非常容易堆积，因此时不时会堵塞污水管道。”顾永肆说，一到这个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王飞耀。“不管什么时候，即使他刚刚端上碗吃饭，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出现在现场，为我们排堵。”

    大家都知道，泔水非常臭，特别是天气一热，更是奇臭难闻。但王飞耀从来没有抱怨，一到就动手，而且还能迅速完成疏通。更让顾永肆钦佩的是，这么多年来，除了让王飞耀来现场疏通污水管道外，从来叫不动他来吃饭。

    说到王飞耀，保税区建设局调研员陈长山印象最深的是去年的一次污水管网开挖修复工程。“在工程完工后，王飞耀发现整个保税区的污水排放量竟然超过了用水量。”凭经验，王飞耀就肯定污水管网有地方漏水了。

    为此，王飞耀经常沿着污水管网巡查。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保税区护城河上有一个漩涡，而下面就是污水管网。虽然这段污水管网不属于王飞耀的管辖范围，但他还是主动提出来要修补。

    “我们是通过泵站，把污水送到污水处理厂的。因此，减少污水排放量，就意味着我们能节电不少。”陈长山说，他非常佩服王飞耀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态度。

    亲人

    忙是儿子对他最深的印象

    在亲人的眼里，王飞耀同样是“好儿子”“好丈夫”和“好父亲”。父母年迈多病，他担起了一个“孝子”的应尽职责，给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妻子去年得了重病，他利用一切空余时间为妻子寻医问药；儿子也在他的谆谆教诲下，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但在儿子王宏杰的心中，忙是他对父亲最深的印象：只要有工作任务，父亲绝不先回家；只要一个电话，父亲无论多晚都会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记忆中最深刻的那次，是2005年的“麦莎”台风，北仑有些地方的水已经到了腰部。那个晚上，王飞耀没有回来，王宏杰也担心不已。直到几天后父亲回来，他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就是到现在，我感觉我爸还是会回来的。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还是会把饭盛好，放到我爸原来的位置。因为我爸忙，我平时都很少能见到，现在给我的感觉还是这样子。”

    今年74岁的母亲郑金娥说起这个让她心疼的小儿子，总是泪流不止。她说，王飞耀虽然工作忙，但是每周都会抽空过来看看，实在不能来也会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王飞耀父亲王国良也哭着说：“儿媳妇生病不让我们知道，自己生病住院也瞒着我们。这么好的儿子，哪里找哦。”

    张雄是王飞耀的表哥，“家里老人身体不好，老婆又生病住院，这些事情他从来不跟我们说，就怕麻烦别人，都是他一个人扛着。”

    但王飞耀自己却不吝啬于帮助别人。张雄了解到，王飞耀还有一个在北仑的战友，家里条件非常差，王飞耀就带头领着其他战友一起提供资金，帮助那名战友种起了花木。“第一年，这个战友就赚了20万元。现在，那名战友已经过得很好了。”

    王飞耀去世之后，近300位老战友纷纷从各地赶过来送他最后一程，几个北仑的老战友也都帮着料理后事。

    记者 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