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至31日,第五届浙江省文艺评论骨干高级研修班暨宁波市第三届文艺评论骨干高级研修班在甬举行,著名编剧何冀平作为授课专家之一,为我省的近百位文艺评论骨干介绍了其成名作《天下第一楼》的创作过程,她编剧的电影《明月几时有》何以引起关注,以及编剧理应受到的尊重和需担当的责任等,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叫我女神,不如叫我女巫” 何冀平是著名的话剧、电影编剧,20世纪80年代,她写的话剧《天下第一楼》是北京人艺继《茶馆》之后的又一高峰,至今演出超过400场。她参与编剧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是家喻户晓的经典。最近由她编剧的电影《明月几时有》在国内外掀起许多评论。在许多人心中,何冀平是当下编剧界当之无愧的“女神”。 何冀平笑说,称她“女神”不如叫她“女巫”。因为自进入编剧一行后,她到处遇到“贵人”,像有魔法一样。青年时代,何冀平就早早被北京人艺相中,点名请她进入人艺殿堂。何冀平也不负众望,花三年时间写出了《天下第一楼》。 话剧《天下第一楼》讲的是北京一家烤鸭店里的酸甜苦辣,是《茶馆》之后又一部描摹人物群像、体现时代变迁非常成功的剧作。为了写这个戏,何冀平去“全聚德”呆了几个月体验生活,将做烤鸭的步骤了然于心,还为此考了个二级厨师证。她非常重视创作中的“耳目知觉”,强调体验生活,“境随它转,情自我生”;并善于选取做戏角度,从“按盘中五味写到人生五味”。烤鸭店的秘诀“站碎方砖,靠倒明柱”之精神也成为人艺排练该戏的标语。 到香港后,被“逼”成名编剧 20世纪80年代末,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何冀平因家庭原因离开北京人艺去了香港。“北京给了我传统根基,香港给了我眼界,教我应变、职业和文化操守”,何冀平说。 为了“吃饭”,何冀平开始写电影和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临时要加20集戏,让何冀平写,当她发现自己能做到一天写一集传到火烧眉毛的剧组拍摄现场时,“我知道我不会饿死了”。徐克找她写《新龙门客栈》,她也不拒绝。“其实我当时对武侠根本不了解,到现在也不是很喜欢”。何冀平讲了个小插曲,《新龙门客栈》原是两男一女的故事,后临时改写成两男两女的故事,只给何冀平一周的时间。“在香港,我是被逼出来的。合同都签了,哪怕逼到要‘跳海’也要写完再跳。”何冀平说。 因为尽责、认真、有才气,何冀平在香港成为很受尊重的编剧。她与香港话剧团合作,写出《德龄与慈禧》《酸酸甜甜香港地》等表现传统与现代相对的、表达港人困惑的戏,引起广泛共鸣。 与许鞍华合作电影《明月几时有》是何冀平多年的心愿。虽然该片上映后被贴上“主旋律电影”的标签,但在创作之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编导纯粹是被“港九抗日人民游击队”的真实故事所打动,读了多达3米高的资料,写出了这个剧本。《明月几时有》的名字也是何冀平在考虑再三后取的,与霍建华在片中朗诵的一首诗相呼应,带有诗意。 “两眼瞪着空白稿纸,直到瞪出血来” 在讲述自己的创作经历之余,何冀平也突出强调了两个关键词:“尊重”和“责任”。 何冀平讲到北京人艺给予剧作家的尊重:当年,何冀平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去人艺讲剧本《好运大厦》的最初构想,推开创作室的门,刁光覃、夏淳、田冲、苏民、于是之都在,“于是之站起来把我请到沙发上”;写《天下第一楼》的时候,“于是之等了我三年,从来不催,交稿的时候,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读了两遍,然后用铅笔仔仔细细地写上意见,表示你可以随时擦掉,完全是非常谦逊的口吻。” 何冀平说,剧本一字一句都出自编剧心里,说俗一点,字字句句都是心血,“两眼瞪着空白稿纸,直到瞪出血来,我们干的就是这种工作。我没有抱怨,知识分子需要的就是这两个字:尊重。” 离开人艺的时候,何冀平成为人艺“001号”院外编剧,“从那时候就种下我作为编剧、作家应该尽的责任,我永远不会忘记”。 面对台下坐着的浙江省评论骨干,何冀平劝诫“评论家要有鉴赏力,要知道什么是好的东西”。她不喜欢不负责任的批评,甚至有人以批评作为攻击人的武器。“有些评论家说出来的话非常尖刻。我觉得这种尖刻是想突出他自己,是践踏也好、是吹棒也好,我觉得都不可取”。记者 顾嘉懿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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