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悲痛送别蔡康国。记者 崔引 摄

    老蔡，一路走好！

    你上个月还在巡河啊！

    村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

    昨天，数百名鄞州区邱隘镇东雅村村民自发来到市殡仪馆，为他们的村主任蔡康国送行。蔡康国自2005年担任东雅村村委会主任以来，一心扑在新农村建设上。为此，他多次抵押家产和依靠个人信用，为村里融资上亿元，用于造厂房、建新村、治河道……当昔日又穷又破的东雅村蜕变成美丽乡村时，他却突发脑梗倒下了。2017年8月10日凌晨，72岁的蔡康国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抛下资产上亿的企业回村当村官

    蔡康国去世的消息传到东雅村，村民们悲伤地坐在一起，说着蔡康国为村里鞠躬尽瘁的事。

    “临终前，住院的老蔡还说要尽快回来，他牵挂着村文化礼堂里正在布置的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东雅村村干部夏仁良说，当上村主任近13年来，蔡康国每天6点多就赶到村委会，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自家急需办的事他常忘记，但村里的事情，他都记得很牢。

    如今，蔡康国再也不会每天早早来到村委会了。

    今年7月，蔡康国积劳成疾住进了李惠利医院。7月26日上午，蔡康国觉得身体状态还不错，便对照顾他的人说：“我不放心村里，想回去看看……”不一会儿，正在病房里走动的他突发脑梗，昏迷不醒。家人按医嘱将他送到杭州的一家医院治疗，但他再也没有醒来。

    “‘想回村里看看’成了老蔡最后一句话，饱含着他对村子太深的感情。”夏仁良动情地讲起蔡康国和东雅村风雨同舟多年的故事。

    1995年，蔡康国到东钱湖镇创办了宁波仁达制衣有限公司，2005年，被东雅村村民选为村委会主任后，他便把企业交给子女，回到了东雅村。此时，他的企业已经资产过亿，而有着300户、700多人的东雅村村集体收入一年却不到50万元。

    用家产作抵押融资建新村

    在昨天上午的追悼会上，说起蔡康国的往事，村民们都泪眼婆娑。其中提到最多的，还是他多次舍小家为大家，拿上亿家产抵押为村里融资的事。

    “我要让村集体富起来，让村民全都住进新楼房。”东雅村党支部副书记蔡泰昌至今仍记得蔡康国上任之初许下的承诺。

    村集体要富，就得有源源不断的收入。2006年，征得村民的同意后，村委会将村里的边角地整理出来，建造标准厂房。蔡康国将自家所办企业的厂房抵押给银行，替村里贷了600万元。

    2006年底，由于村里一时拿不出钱支付建厂房工人的工资，蔡康国卖掉了自家位于邱隘羊毛衫市场的几间店面房，退掉了给儿女预定的4套别墅，用这笔钱垫付了工人工资。

    标准厂房建成后，60多家企业进驻东雅村，当年村集体仅厂房租金就收了900余万元。

    2007年，厂房出租走上正轨后，蔡康国开始实施旧村改造计划。

    怎么改？蔡康国和村委会其他村干部想出了出售部分商品房弥补新农村建设资金不足的方案。

    方案有了，建小区需要的2亿元资金哪儿去找？将村集体现有的资金和镇里为新农村建设可以提供的资金都算上，还差1亿多元。

    将仁达制衣公司抵押贷款！蔡康国想到了自家的企业。因为数额太大了，光抵押企业还不够，他又抵押了自家住房。

    “你疯啦！”老伴极力反对。

    “我将企业交给儿女到村里来，就是为了让村里人住上新房子，现在钱不够，房子没法造，我等于白来了……”蔡康国最终做通了老伴的工作，为村里融资1亿元。

    2009年8月8日，东雅新村建设打下第一根桩，就在那天，有30多年烟龄的蔡康国决定戒烟。他的理由是：工程一上，与承包商打交道肯定多了。我吸烟，别人就会送烟，那我还怎么去监管？

    蔡康国不收承包商任何礼物，做事也很硬气。新楼建造期间，他几乎天天都去工地查看，一旦发现问题，立即要求施工方返工。东雅新村建成后，被评为优良工程。

    用信用赊账治理母亲河

    昨天下午，记者见到了东雅村人的母亲河——东雅河。河面上波光粼粼，河两侧绿树成荫，不时有村民散步经过。

    “村美、水美、景美，那才是老蔡想要的家园。”昨天在殡仪馆送别蔡康国后，蔡泰昌来到东雅河边，治理东雅河的往事历历在目。

    2009年，村里经济搞上去了，但村旁的东雅河却在大开发大建设中变得垃圾遍布，臭气熏天。

    “好生活离不开好的生态环境，必须治水！”蔡康国发现，东雅河蜿蜒曲折导致水流不畅，需要通过改造将河道变宽变直。

    河道改造需要将1万多平方米的厂房拆除。由于这批厂房年租金上百万元，很多村民不同意拆，前来和蔡康国理论。他耐心地向村民说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道理。

    说服了村民，蔡康国却遇到了资金难题。他将全部家产作抵押用于新村建设了，已经无财产可抵押了。怎么办？蔡康国就用自己多年良好的信用作担保，向施工单位赊账。

    2014年，东雅河变得漂亮了，成了村民休闲的好去处。蔡康国自己担任了东雅河的河长，几乎每天都去巡河、管河，事必躬亲。

    邱隘镇派驻到东雅村的联村干部周晓燕说，有一次，蔡康国脚被烫伤了，仍每天一瘸一拐地去巡河。

    “我有一个心愿，让东雅河一直美下去，让东雅人的生活一直美下去。”这句话，蔡康国常挂在嘴边。

    东雅河只是东雅村生态建设的一部分，村里建起了观光葡萄园、草莓基地等，村民每亩土地收入平均超过万元，家庭收入大大提高。东雅村被评为浙江省水环境示范村、宁波市生态村等，蔡康国也被评为浙江省最美基层河长。去年，村集体收入达到1700万元。

    由于环境变好了，在周边企业工作的人都愿意到东雅村租住，村里的出租房、店面房租赁生意红火，又给村民增加了一大笔收入。村民也理解了蔡康国治水的良苦用心。

    投入公益事业上千万元

    “这么多年了，蔡主任没向村里报销过一次电话费、车费，这样的干部太难得了。”村民郭建祥是负责监督东雅村村委会账目的村民代表，他说，蔡康国本来每天骑自行车跑前跑后，儿女怕他路上出意外，给他配了一辆汽车，结果汽车成了村委会的免费公车，司机成了村委会的免费雇员，其他村干部外出办事，都坐他的车。他当村干部的前3年，没拿工资，到了第4年，工资由镇里直接打到他的卡里，他也多半拿来慰问老人了。蔡康国还曾出资60万元在东雅村旁浇筑了一条1500米长的水泥路，还建了一个凉亭。

    蔡康国不仅在村里无私奉献，还将爱撒在了他家企业所在的东钱湖镇。2005年，他从仁达制衣公司腾出8亩土地，投资600万元建起了仁达学校，附近上千名民工子弟的读书问题得到了解决。从2005年起，每年重阳节，他都要给东钱湖红林村的老人们送去礼物，有时还请越剧团给老人们去唱戏。

    “老蔡是一个好人，没有他，就没有仁达学校。” 东钱湖仁达学校校长张兴友说，学校自开办以来，蔡康国每年补贴学校30多万元，学校有什么困难，只要找到他，他总是在第一时间解决。

    蔡泰昌说，据不完全统计，近年来，蔡康国将上千万元投入到了各式各样的公益事业中。

    记者 杨静雅 王思勤 通讯员 张丹